而這其中大半,都是同許鄺交好之人所奏。

許鄺早就懷疑沐府的來歷,沐珣赴京給了他天大的機會,讓他能多方查探沐珣在京城所作所為,好在沐珣謹慎,沒讓他抓住什麼把柄,哪怕如此,還是一度將沐府逼入絕境。

寧洪對涼都的沐府構陷數次,穆南均連夜起身進宮三次,無形中寧洪與許鄺聯手,暗中拉攏朝臣不停的打壓沐府,若是沐珣再耽擱幾日,一封封徹查沐府的摺子遞上去,誰知道到時候會查出些什麼。

因此穆南均多次急催沐珣回來。

期間,寧洪同許鄺機緣巧合之下,同夜派人深闖沐府刺探,兩方人馬撞在一起,纏鬥一場,穆南均大怒,調派府中精銳,也沒能盡數殲滅,危險關頭,兩方聯手逃竄。

王楚君怒然之下,急火攻心還病重了好些時日。

這些,穆安可都記著呢。

總不能讓沐府白白吃了虧,還啞巴著聲說不出話來,許鄺和寧洪本就撇不乾淨,先不說兩人在朝中聯手,各方官員私下相交的也不少。

不管許鄺有意無意,看在外人眼裡,他就有交好寧洪的意思,這次寧洪獲罪,他不去陪陪人家怎麼行。

多可惜啊。

午時一過,孟銳來報:“郡主,許姑娘來了。”

“請。”

許煙櫻一夜未眠,大哥是懷疑沐府同大梁國京城的穆府有關嗎?

還有那安邊城一戰,死去的將軍夫婦為何什麼都查不到,許鄺廢了好些功夫,也只查到死去的將軍姓穆,名南均。

沐南均!

許煙櫻思考片刻,垂頭進去,停在廊下擦乾被雨水淋溼的髮絲,一抬眼穆安已經在裡面坐著了。

“見過安郡主”,她頷首拂禮,暗自盯著穆安的眉眼看,那分明同她父母如出一轍,沐珣生的就像大涼人,他擁有大涼人最完美的骨骼,一雙眸子,看你一眼,似乎就藏滿了震懾之意。

同穆安一樣,這一切都得勞於沐南均的皮相。

“許姑娘不用拘謹,坐”,穆安淺笑:“王世子怎麼樣了,見過了嗎?聽說今日提審,想來應當是快回來了。”

許煙櫻一噎,定眼看著穆安:“大哥無事,就是擔心家中,讓我多照應著,另外小心著外面一些人。”

“誰啊?”

“安郡主不知道嗎?”許煙櫻有幾分氣憤,道:“我是拿郡主當朋友的,郡主一直在欺騙我,對嗎?”

外面的雨聲倏然轉急,激的人心底一蕩,穆安朝窗外瞅了一眼,側眸說:“我也是拿許姑娘當朋友的,可有些事情,說不清的,知道許姑娘今日會來,一早我便等著了,咱們開門見山。”

“大哥說有人要害他,這個人是郡主嗎?”許煙櫻聽著廊下拍打地面的雨聲,質問:“涼都人人都知安郡主從小養在外面,也只道一聲安郡主,我想問,郡主是養在哪呢?為何二十載才回到沐府?”

知道許煙櫻進了牢獄,見過許鄺,穆安也不急:“既然冠著沐姓,不管我養在哪,都是爹孃的孩子。”

“敢問郡主,真實名諱可是——穆安?”

頓了頓,穆安輕笑:“不錯。”

不可思議的睜著眼,許煙櫻驟然起身,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原來大哥的猜忌都是真的。

沒想到,穆安一點都不惶恐,面上帶著淺笑,一瞬間,許煙櫻莫名的自行慚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