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人理她,四五個兵已經衝上去,冷刃相交,許煙櫻嚇住了,胸前一軟,是三姑娘的手伸過來,輕飄飄就將她推到一邊,冷喝:“邊上去,看著!姑奶奶給你將人打回去!”

四五位、七八位……也不是三姑娘的對手,只見她處處戳人要害,毫不留情,幾個兵守腿一軟,刀都拿不穩就被斬了刀柄,不將人殺死,卻留給對方滿身的血痕,兵首眼看不敵,大驚之下暴喝一聲,越是懷疑此人不對勁。

親自上陣,誰知那三姑娘深藏不露,功力比剛才更甚了一倍,一腳踹在那兵首胸口,人瞬間飛出去,幾口鮮血噴出來,再抬眼,脖子上已經搭了冷刃,鋒利處浸滿了血,順著劍流下來,灌在兵首的衣領裡,他瞬間惜命,胸口還在劇痛不止,重重一腳又踩上來。

“你……你知道傷了我們是什麼下場嗎!”

“該是什麼下場?就憑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秦王府是你們能隨便搜的?不怕王世子要了你的命,狗眼看人,哼!”女子輕笑:“還想進姑奶奶的院子嗎?”

兵首張著嘴,一口氣沒上來又被踹了一腳,喉間滿是腥甜。

又聽女子冷颼颼道:“還砸嗎?”

“不……不敢了。”

兵首實在怕了,他就是一聽人差遣的,哪裡知道秦王府還藏著這麼一位主,說是殺人不眨眼都不為過,等他出去,在稟告上頭,帶人來抓,眼下保住命要緊。

兵首氣若游絲,顯然受傷不清,婢女偷偷拽著許煙櫻的袖子,許煙櫻才從驚懼中回過神來,怕三姑娘將事鬧大,輕咳一聲過去:“三妹,夠了。”

“這就夠了?”三姑娘似還不滿意,回眸掃了一圈,指著身後戒備的一圈人,冷言:“給你們一柱香時間,將秦王府恢復原樣,亂了哪裡都不行。”

許煙櫻驚訝:“許音,算了。”

好半天,三姑娘才明白這聲“許音”是在叫她,她冷嗤,遠遠指了一個小廝:“去,將秦王府的門關上。”

那小廝還愣著,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趕緊遵命。

許音說:“一柱香內,秦王府要和之前一模一樣,亂一處我殺一人,錯一息時間,我再殺一人!有種你們今日誰都別想活著離開!”

“許……音”,許煙櫻睜大了眼睛,雙手都在顫抖,喉間梗塞,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讓人端了凳子,兵首還在那躺屍,叫許音的三姑娘就緩緩坐下,還對著許煙櫻招手:“你也坐。”

許煙櫻:“……”

她彷彿進錯了地方,這裡還是秦王府嗎?大哥帶回來的女子到底是誰?

那功力,恐怕遠在大哥之上,怪不得大哥如此疼愛。

一柱香後,秦王府眾人眼看著兵衛們抬著昏迷過去的頭頭,逃命似的奔出了府,府中對那三姑娘,徹底轉變了想法,各個恭恭敬敬。

“三妹”,許音打了個哈欠,就要進院,到底沒讓一人搜她的院子,許煙櫻趕緊叫住她:“大哥莫名其妙被抓,三妹知道這樣做,會讓秦王府更難嗎?”

許音回頭,看著她:“我知道,所以我沒殺一人,若非如此,他們都得死。”

許煙櫻定在原地。

半晌,又聽走了的三姑娘回頭,不悅道:“別叫我許音,我不姓許,也不喜歡別的姓。”

她一字一句說:“我叫青音。”

“青……音”,許煙櫻喃喃念著,她更不知道了,三姑娘為何會聽大哥的話,留在秦王府?

青音是哪裡人?

青音自己也很迷茫,她轉身進了屋,隨手就扔了劍,吩咐婢女:“拿出去,洗乾淨。”

婢女那敢拒絕,怕祖宗似的兩個人抬著就滾了。

她躺在床上,看著這裡貴重的一切,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回家……可是她哪來的家,這裡是涼都城,沒有她的親人,她回不去。

自從來了這,就一直住在這一方院子裡,隔絕外面的一切聲音,誰也沒見過,沒聽過,也不想出去。

知道自己被夜兇追殺,她一路小心謹慎,差點葬身在寧古塔,要不是許鄺身邊人相救,她就死在那了。

大涼距離京城何其的遠,她沒有身份,沒有腰牌,回不去的,就算僥倖出了涼都城,可萬千大涼闊土,她得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思念青閣,思念小姐,見不到她……自己好像在慢慢變成她,變成那個自己仰慕,喜歡的人,穆安是青音生命中永遠的光,一束暖暖的光,她想成為那樣遙不可及的人。

就算不能,只要能讓她待在小姐身邊,她就願意為其奉獻,哪怕是燃燒生命。

要怪就怪自己魯莽,意氣用事,最後蕭坤沒死,還一度走上絕路,這樣的自己,回去也是累贅,她不願去賭。

前夜夢中,隱約聽到了青閣的傳訊,等她從夢中驚醒,小院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那就是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