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太悶了也不好,你信我”,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衝了水遞給孟銳,她道:“先讓孟大娘喝下去,止咳的。”

孟銳毫不遲疑就伺候著婦人喝了。

藥效很快,孟大娘當即就不咳嗽了,病重已久,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了,嗓子以下都壞了,胸口更是連年連月的疼,裡面像塞了東西,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就撐著。

方才一口藥下喉,難得的清爽讓她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連連推孟銳:“還……還不給郡主謝恩。”

孟銳眼睛一亮,忘了撩衣袍,就地一跪:“卑職謝郡主。”

“不謝,我替孟大娘診治診治。”

手指一搭脈,醫療室幾個呼吸間做出了完整的治療方案,她說了一個藥方,讓孟銳記著,去抓藥來。

孟銳一撒腿就跑了。

剩下孟大娘這會精神好了不少,她侷促的挨著穆安的手,卻不敢抓,悲慼道:“老婆子不知道怎麼感謝郡主了,我那傻兒子什麼都不懂,卻正直善良,多年來一直在涼都混著飯碗,那還是靠我撐著,我怕我一死,他連最後一點拼搏的勇氣都沒了。”

“孟大娘,我知道。”

“如今他可算是遇上貴人了,郡主若是不嫌棄他,就好好調教,那我有一天我死了,也不擔心他活不好。”

父母愛子,當為之計深遠,孟大娘枯瘦的眼中,一縷希冀是那麼的美好又渴望,她最終還是緊緊抓住的穆安的手,垂淚:“將死之人,不求什麼,郡主身份尊貴,但願不嫌棄我這傻孩子,讓他將來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要再像我一樣,老了死了,都治不好病。”

熱淚流在穆安手背上,她感觸頗深,給不了低聲盼望孩子好的一個母親什麼承諾,現在的她,不能輕易給別人承諾。

孟銳回來時,就見穆安坐在一邊等他,而母親已經睡過去了,面色潤了不少,他聽那呼吸,都有力了許多,睡得很沉,他走動兩圈都沒驚醒。

第一次,他在人潮擁擠,權勢滔天的涼都抓到了希望,大大好男兒,因為母親一點點好轉,驟然熱淚盈眶,放下手中的藥。

擦乾了眼淚,孟銳重重道:“卑職任憑郡主差遣,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第二日,穆南均在院子裡就見到了孟銳,他左右環顧一圈,大步過來:“你怎麼在這?”

孟銳換上了沐府侍衛的著裝,拱手:“將軍好。”

穆南均:“……”

怎麼回事?

他去了熹微院,院裡的躺椅搖搖晃晃,上面卻沒人,八角“咦”一聲,快速跑進去:“小姐,你爹來了。”

“知道了。”

隨手將髮簪戴頭上,穆安嬉笑著出去,穆南均躺在那搖晃的躺椅上,好不舒服。

她一出來,穆南均就起來了,指著外面的孟銳:“安兒,那不是宮裡的人嗎?”

“爹是說孟銳嗎?”

穆南均:“不是他還能是誰,怎麼在這?”

到他身邊的石凳上坐好,穆安試問:“爹爹覺得他怎麼樣?”

“誰問他怎麼樣了”,穆南均急眼:“這人怎麼在你身邊?”

穆安故作高深,起身轉了一圈,顯擺自己的新衣裙,只道:“孟銳就是一小侍衛,我一開口陛下就送給我了,怎麼樣,爹你看,我這衣裙好看嗎?今日還約了許姑娘逛涼都,就不陪爹爹了。”

“哎,你給老子站住!”穆南均踉蹌幾下才從那躺椅上翻起來,腳下一打滑,大聲:“臭丫頭,回來給我說清楚,好端端的向陛下討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