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郡主的名氣在涼都可是一點都不小。

正說著,門口有人長喊一聲:“安郡主到——”

眾人側目,一個不露面只有名的千金,排場還挺大,可看在沐府的地位上,許多夫人千金還是乖乖頓首等著。

不說別的,穆安都被這一嗓子嚇到了:“好像來了很多人。”

“涼都議論你的人不少”,王楚君正色:“今日也趁機讓她們一個個見見你,別盡在背後說閒話,我的女兒用不著她們嚼舌根。”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背地裡嚼舌根的人,誰家還沒個長舌婦了。

對王楚君莞爾一笑,穆安在青簡的攙扶下離了車,款款進去,會場中央是寬敞草田,左右裝飾了花燈紙鳶,華麗的遮陽棚下坐了不少人,席位層次分明,靠前的自然都是貴人。

甫一進去,無數雙眼睛聚焦過來,穆安眉頭微擰,挑眼看過去,不卑不亢的大家風範,凌厲的哪像深閨中養出來的千金小姐。

眾人心下愕然,紛紛見禮:“見過夫人,見過安郡主。”

盛傳涼都的安郡主第一次露面,不同於大涼女子骨骼稍寬,眼窩深邃,那精緻巧然的五官像一筆一劃臨摹出來似的,魅而不妖,英而不剛。

“給諸位夫人見禮”,穆安淡淡抿唇,微微福禮便向沐府的席位走去。

穆南均特意讓人訂了最敞的棚子,處在角落裡,陽光射不進來,一進去,舒適的沁涼感提了不少精神。

見穆安不願多說,王楚君也只是笑笑,在諸位夫人殷切的眼神下,跟了過去。

“好妖的女子”,有人道:“沐府將嫡女養在外面這麼多年,果然不是個凡物。”

“陛下親封的安郡主,若是同那珣世子差的遠,你以為陛下會看的上?”

如此一來,沐氏一個隱藏多年的將軍府可比皇子王爺還要風光了,怪不得那麼多人上趕著求親。

許煙櫻將旁邊人的對話聽在耳朵裡,遠遠向草場的角落看了一眼,回頭對旁邊華貴的婦人道:“母親,方才可看到那安郡主了?”

“看到了,生的禍國殃民,怪不得陛下喜歡。”

盧韶芳抬手替許煙櫻拂去烏髮上的嫩葉,從懷中掏出一支金尾雕蝶簪給她插上,滿目欣慰:“這簪子是去年皇后賞的,我的煙櫻戴上最好看。”

“母親”,許煙櫻似毫不在意,低聲:“陛下可沒少往沐府抬東西,皇后什麼好的沒給那安郡主賞,你忘了大哥說的,得防著沐府。”

冷哼一聲,盧韶芳瞥了那看不清人的角落一眼,諷道:“急什麼,你父親是秦王,你是陛下侄女,同一個外族攀比什麼,他們比得過嗎?”

嗔怒的看了盧韶芳一眼,許煙櫻低下頭,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起身就往沐府的席位過去。

盧韶芳急道:“你去哪?”

穆安正拉著明月幾個扎紙鳶,實在是撲稜蛾子太醜了,毛病還多,穆南均在一旁尷尬的哈哈大笑,想伸手幫忙被穆安拍了回去。

堂堂將軍就蹲在一旁盯著女兒傻笑,侍衛報有人同僚來見,都被他擺手推掉。

“忙著呢,見什麼見。”

“安兒,要不行後面還有好的,爹給拿個好看的”,穆南均笑問:“待會飛不起來,爹怕你哭鼻子。”

竹條割了指尖,穆安瑟縮一下,不動聲色的將血珠隨手蹭在衣襬上,若無其事的回頭:“不用,爹做的這隻最好,定然能飛的起來。”

一句話暖到了穆南均心裡,他對著王楚君一笑,回頭吩咐:“府中今日大賞,每人多發三個月工錢,現在就發。”

“……丟人”,王楚君坐在一旁,揶揄:“這麼多人,明日該傳你笑話了。”

穆南均:“我看誰敢!”

“你厲害,誰也不敢,都是沾了你兒子的光。”

明月“嘿嘿”一笑,和青簡綁緊了紙鳶線,拿出帕子給穆安擦手,道:“現在好了,肯定能飛起來。”

矮處坐了半天,穆安有些腿麻,她站起來剛要伸展一下,就見對面笑意吟吟來了位女子,盛裝打扮,比這會場的千金都要奢華,眸子透亮,看著就是個機靈的。

“她誰啊”,穆安看著人往這邊走來,扭頭問王楚君:“衝我來的?”

王楚君給穆南均斟茶,聽聞抬頭看了一眼,抬聲:“許姑娘怎麼來了?”

許煙櫻步子一頓,面目微動,躊躇片刻還是見了禮:“見過夫人,安郡主,煙櫻想著郡主不曾出入涼都,朋友甚少,正好我有空,便過來坐坐。”

穆安:“那便坐吧。”

“謝郡主”,許煙櫻小心翼翼看了後面的穆南均一眼,飛快低下頭進去,她心裡記恨著沐家,是他們搶走了自己本該有的榮耀,卻也懼怕沐南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