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他抵不住,壓沉了音:“本王不許。”

穆安輕微卷著舌:“不準什麼?”

蕭辭:“不准你想別人。”

薄唇壓上去,幔帳裡旖旎不歇,僅僅一個吻便大汗淋漓,衣衫盡褪,哪怕什麼都不做,都畫盡了春色。

驟雨初歇,穆安總算抓住了機會,死纏爛打的攀上去,勾人魂魄似的逼問:“找了好幾日,這崑崙秘境跟個仙境死的,來去無路,我不信。”

蕭辭用鼻尖抵著那白皙水嫩的額頭,閉著雙眸。

穆安:“所以,現在能告訴我,崑崙秘境裡到底有什麼非要蕭家血脈來延續,就這方寸之地,我日思夜想,一一排除,到底是哪一個,哪怕是個桌子、椅子……或者是院子裡的一花一草,一葉一木,一鳥一雀,你告訴我,讓我別在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覆著一層薄繭的指腹從微微鼓起的胎兒處滑到那挺俏的下巴,蕭辭歪過頭,輕微的戰慄讓他燥熱又起,啞著聲:“那就當它是仙境好了,是仙境,裡面住的自然是快活神仙。”

“若真是仙境,我同你做了這快活神仙,日日荒淫無旦又何妨”,穆安吻他的喉結:“就怕,這神仙一覺醒來,墜入凡塵,打入地獄,永世不可超生。”

蕭辭忍不住瑟縮一下,喘息著:“為了你,本王甘之如飴。”

“……我不要!”

到底是什麼?

饒是穆安再軟磨硬泡蕭辭仍舊不說,第二日穆安便病了,看著還有些重。

碰她的額頭,燒的厲害,面色緋紅,人似睡似醒,嘴裡夢囈著什麼。

院子後面有藥田,裡面都是上好的藥材,蕭辭之前便採了不少給穆安用,見此,安撫著穆安睡過去,這才說:“安兒睡一會,本王去去就來。”

只是他剛走不久,穆安便醒了,她頭有些昏沉,但遠沒看起來那般嚴重,人倒是還清醒著,拿掉額頭處降溫的帕巾,起身穿上鞋,便快步跟了出去。

山居庭院因為他們的到來,愈發的鬱鬱蔥蔥,人在其中,神清氣爽。

蕭辭一路焦急的往後院的藥田去,穆安小心翼翼的換了路徑跟上,從另一邊去,越過七八個亭子,腳都疼了,這裡視覺極佳,她能清楚的看到蕭辭,蕭辭卻不一定能看到她。

到了藥田,蕭辭胸口劇痛,一頭就栽了進去,這是每日每夜他都要忍受的,大口的血吐出來,他幾乎昏死過去,冷汗撲簌簌的掉。

遠處的穆安捂著嘴,死睜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正要衝過去,見蕭辭又翻身爬起來,衣襬處全是泥土,他先是草草的掩埋了地上的血漬,便急忙採了退熱的藥,拍打了兩下衣襬作勢就要回去。

那步子都是不穩的,再一次栽倒進去,他身後的泥土平平整整,穆安這才發覺,分明每日都來,怎麼會一個腳印都不留,原來之前他有時間細細的掩埋,將所有會讓她懷疑的證據都掩埋掉。

可是這次,他焦急的不能自已。

吃了一嘴的吐,蕭辭摔散了發,下面藏著的白髮亦散落,披在肩上,如冬日裡皚皚白雪,那麼好看。

他好似看到了,倉皇的就要挽上去,卻害怕挽不好被穆安瞧見,身子的痙攣無情的將他一次次往泥裡按,他痛苦萬分,起不來。

穆安再也忍不住,提著裙子跑下去,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蕭辭睜開眼,看到熟悉的身影,驟然忘記了疼痛,隨之而來的是無限的驚慌。

人生第一次,他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滿眼的不可置信,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