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看到惠太妃一臉痛苦,立刻奉了熱茶上來,焦急道:“太妃莫急,莫急。”

惠太妃有失顏面,翻手就打掉了她手裡的茶盞,玉珍驚呼一聲,滾燙的熱茶淋下來,她的手背立刻燙掉了一層皮,紅腫起來,玉珍疼的眼淚吧嗒直掉。

“你要燙死本宮嗎?”惠太妃冷斜了玉珍一眼:“盡是糟心事,這王府裡就沒一件能讓本宮順心的事,災星一來,諸事不順,本宮怕是也沒幾天活頭了。”

玉珍磕頭:“……太妃恕罪。”

所謂的“災星”悠哉悠哉的拍了拍衣襟,溫度降下來,她出來之前還多穿了一件內衫,還是覺得有些冷,九方居的主屋比別的地方都要暖和一點,在永和宮小坐了這麼一會,就已經冷意泛上來了。

忽略惠太妃射過來不滿的目光,她慢步上去,淡聲:“我還是替母妃瞧瞧吧,畢竟還是身體要緊。”

惠太妃一臉防備的看著她,斥道:“誰知道你會對本宮做什麼!”

“母妃近來是不是心慌的越來越厲害了,看母妃的面色也差的厲害,聽說母妃這失眠之症已經好幾年了,頭痛也愈發嚴重,若是再拖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一聽說會垮掉,惠太妃就有些怕,別的不說,她還是惜命的緊的,王府的醫師瞧過了都這般說,用盡了藥材,也沒什麼效果。

“讓辭兒來看本宮,多日未見,他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妃了?若不是擔心他,本宮能落這一身隱疾嗎?”

湊近惠太妃,借用系統醫療室的初步掃描,腦袋裡“叮”一聲,掃描結束,惠太妃基本的身體情況已經錄入了醫療室,趁著醫療室迅速檢索的空隙,穆安毫不留情道:“王爺心裡有沒有太妃,太妃難道自己不清楚嗎?”

惠太妃一次次被戳中痛點,怒了一聲:“大膽!沒教養的東西,本宮是太妃,輪不到你揣摩。”

穆安冷嗤:“我沒教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太妃不用次次見了我都提醒,是個人聽多了都會厭煩的,想必太妃也說煩了,下次換個新鮮的詞語。我之所以還能對太妃和顏悅色,無非就是看在蕭辭能安然長大的份上,這確實是承了太妃的庇護,至於母子親情,在我這,太妃沒有。”

不論如何,蕭辭缺失的母愛,被拋棄的童年是無法彌補的,他能安然到如今,成為人人威懾的攝政王,靠的是自己的毅力,不是靠惠太妃才走到如今的。

惠太妃啞然,手指微微發抖。

穆安:“去,拿紙筆過來。”

沒一會,有下人拿了紙筆過來,穆安當著惠太妃的面,按照醫療室的提示,寫下一副藥單,她塗塗抹抹,除了字型有些不堪入眼,其他還湊合,惠太妃瞥了一眼,立刻翻了目光,哆嗦著問:“你寫的什麼玩意?”

穆安:“藥方,一會讓人去百草堂抓來,母妃放心,百草堂的人看的懂,這藥方比府裡的醫師強不少,對母妃有利無害,吃不吃隨你。”

說完,她從袖子掏出方才研磨好的安眠藥,分成幾個小包,遞了過去:“睡前衝一小包,母妃的失眠之症會好很多。”

利索的做完這一切,穆安一刻也不想多留,轉身就離開了。

惠太妃盯著她的背影,語無倫次,氣的發抖:“她……她就是仗著辭兒喜歡,次次對本宮無禮!”

可惜這話沒被穆安聽到,她是仗著蕭辭喜歡,仗著蕭辭喜歡才對惠太妃伸以援手。

若非如此,惠太妃的生死還真跟她沒半毛錢關係。

房嬤嬤看著手中的藥方:“太妃,要不要奴婢去抓藥來?”

惠太妃瞪了她一眼:“她說的話你也信,別是什麼毒藥,要毒害本宮。”

“太妃莫不是忘了,王……王妃醫術高超,來百草堂的好多怪症聽說用了王妃配的藥都好了。”

將信將疑,惠太妃頓了一下:“真的?”

房嬤嬤點頭:“真的。”

看了桌上的藥包一眼,惠太妃有點心動,她實在太累了,夜夜的睡不著,心下一橫,冷聲:“本宮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厲害!”

穆安給惠太妃用的安眠藥劑量重了一些,保證一帖就能讓她睡七八個小時,惠太妃用了藥擺擺手讓房嬤嬤親自去百草堂抓藥,自己便去睡覺了。

不成想,方一閤眼,睏意就襲了上來,一直到午夜十分才醒來,整個人精氣神都高了,舒坦了不少,她好似從未這般舒服過。

“玉珍?”

玉珍一進來:“太妃醒了?奴這就上膳。”

“對對對,醒了”,惠太妃十分滿足,笑道:“別上膳,快去給本宮把穆安安抓的藥煎一副端過來。”

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