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炎當時覺得自己快要暈倒,可生生被這冷漠的聲音嚇醒了。

他一看是蕭辭,臉色白的不成樣子,誰不知道皇叔嚴厲,要是知道他犯了錯肯定比太傅罰的還重,嚇壞了的他支支吾吾不說。

蕭辭蹲下來,同樣冷聲:“我問你,怎麼回事?”

“皇…皇叔…”,蕭景炎結結巴巴,顫抖著瘦弱的身子:“我錯了,我不該連最簡單的詩文都背不過,請皇叔責罰。”

“起來!”

這是蕭辭說的最後一句話。

等了好久八歲的蕭景炎不僅沒有等到責罰,卻等來了人生的第一次庇護。

蕭辭陪著自己一直從深夜等到清晨,太傅剛一跨進學堂的大門就被一抹冷劍生生擦過脖頸斷了發。

他記得很清楚,太傅直接跪倒在地。

而他被一隻不大卻很有安全感的手牽回了寢殿。

從哪以後,蕭景炎沒再去過學堂,拜蕭辭為師,由皇叔親授。

說到這,蕭景炎背在身後的手微微顫抖,他沒有表現出來,儘量讓自己顯得異常平靜,對著蕭辭道:“皇叔,這一護,你便護了朕整整十年。”

握著椅子把手的十指微緊,指心甚至泛了白,蕭辭覺得自己再多坐一會,可能會忍不住對蕭景炎動手。

他利落的起身,一拂衣袖,同樣平靜:“本王護了十年,護成了你!”

“是啊”,蕭景炎步步緊逼,微微仰頭死盯著他,眼中的烈火要燒出來,他問:“皇叔為什麼不能再護現在的我十年?”

看蕭景炎現在這副自欺欺人的樣子,蕭辭忍著心下的怒火,轉身:“本王累了,皇上到底要說什麼?離京之事,本王心意已決,這次,不會再退讓了。”

轉身離開之前,蕭辭回眸,丟下一句:“膽敢阻攔者,死!”

蕭景炎似乎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苦笑一聲,陡然變了臉色,對著決然而去背影,陰狠的說:“皇叔莫不是忘了,朕手中還有父皇的遺詔,一月之後,朕希望在京城如願見到皇叔。”

蕭辭出殿的步子頓了一下。

這便是允了,若是他一月之後未回來,怕也就徹底沒有退路了。

冷笑一聲,蕭辭想,他真的累了。

嚴寬在太和殿外守著,看著蕭辭出來,快步上去:“主子。”

“回府”,蕭辭目不斜視:“即刻準備,離京!”

嚴寬一怔:“皇上答應了?”

他在外面憂心忡忡半天,生怕主子強行離京,那後果不堪設想,嚴寬覺得自己等一個答案嗓子都急得冒煙了。

一路上耳朵差點長在自家主子嘴上,直到上車前,才聽到淡淡四個字:“一月時間。”

他的心一下子掉了回去,嚴寬覺得自家主子一定是故意的,耍他呢。

回到九方居已經是晚膳時間。

蕭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穆安,榻上的人臉色比上午白了一分。

就這一分差點讓蕭辭腳步不穩:“又發作了?”

“是”,八角眼睛腫腫的:“王爺,小姐這個樣子怎麼去雁回?”

吞了一口氣,蕭辭道:“本王說能,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