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沈行白開口過來,他怕自己再多看一會就情不自禁的哭了:“三哥感覺如何?這次可是嚇死我了。”

蕭辭:“好多了,時運不濟,被畜牲傷了。”

“也是,這事能被我笑一輩子了”,沈行白擠了擠眼角,不經意的低下頭,玩笑似的說:“三哥所有的黴運都用在這次了,敗在畜牲爪牙之下,著實慘,以後啊肯定不會了,畢竟吃過的虧也不能吃第二次嘍。”

低呵一聲,蕭辭看著沈行白舔了一下唇:“膽肥了不少,調侃你三哥。”

“是啊,膽肥了,三哥你若是再多躺幾個時辰,指不定三嫂就被我拐上無垠山了,若是不想就趕緊精神起來,免得讓人擔心。”

回應沈行白前半句話,蕭辭帶著威脅的腔調:“你敢!”

沈行白:“三哥你再躺兩天,你看我敢不敢。”

蕭辭精神了不少,待穆安心情平靜下來,他披了外衫靠在床榻邊,除了面色不太好,看不出重傷的跡象,他知道肯定是穆安對他做了什麼,不然傷不可能恢復這麼快。

礙於沈行白在,他略過這茬,對著穆安笑了笑,這才問:“皇上怎麼樣了?”

穆安唑了一口牙,悶聲:“不知道。”

“傷的怎麼樣?可看清楚了。”

莫名的心口一跳,沈行白見穆安不太爽,連忙插嘴:“不瞞三哥,皇上怕是生命垂危,我雖未親眼所見,可也知道那一箭不輕,憑宮裡那幾個人,怕是……不敢輕易拔箭,多半用藥吊著,危在旦夕。”

十指緊縮,蕭辭蹙眉:“沒訊息傳出來?”

“沒有。”

穆安握住蕭辭的手,戰戰兢兢看著他的眼睛:“那箭尾是你的印記,現在恐怕人人都懷疑那一箭是你射的,分明不是,定然是有人栽贓陷害!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要他死!”

“三嫂”,沈行白低聲:“三嫂不要激動,我同你一樣相信三哥。”

“是吧三哥,皇上胸口那隻箭偏命脈毫釐,肯定不是出自你手,那箭射的狠,一看就是衝著皇上的命去的,怕是密林影響才偏了一分,不然皇上都撐不到現在,到場就沒命了。”

沈行白太陽穴“突突”的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語速飛快。

他說完,三人誰都沒開口,靜了那麼片刻,蕭辭說:“那一箭,是本王射的。”

穆安不可置信,就聽蕭辭一字一句重複道:“是本王射的。”

太和殿靜的落針可聞,裡裡外外都跪滿了人,誰也不敢動,拿了帖子去了紅霞獵場的眾人不吃不喝跪了將近一天一夜,神志都有些模糊了。

體力不支的老臣就靠最後一口氣吊著,強撐著不敢暈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太后突然清醒,掌控大大局,謝良帶人將整個皇宮圍了個密不透風。

看著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的蕭晟淵,太后兩鬢斑白,眼下的法令紋重重垂下來,透著幾分威嚴,而身後跪著的太醫渾身戰慄,驚懼的屏息。

“這箭必須拔了!哀家要你們將皇上救回來,要他完好無損。”

醫聖用了藥,“噗通”一跪:“太后,皇上這箭距離要害不足一寸,臣沒有十足的把握,實在不敢拔,若是拔了,恐龍體重傷。”

突然,太后雙眼炯炯有神,厲聲:“難道不拔,皇上就能安然無恙嗎?哀家留你們有何用!靠救命丹藥吊著,就是仙藥也拖不起了,讓你們商議五個時辰就商討出這麼沒用的結果,這箭究竟能不能拔!”

“回……回太后”,醫聖嗓子冒煙:“臣等已經穩住了皇上的命脈,此刻實在不敢貿然動手,求太后再給臣一點時間,定然商討出一個萬全之策。”

太后眉眼之間懼是悲痛之色,她握著蕭晟淵冰涼的手,那胸口的冷箭實在過於觸目驚心:“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皇上宏圖正展,萬萬不能就此隕落,哀家九泉之下無顏見先帝啊……”

醫聖說:“太后,其實還有一人或許能救皇上於為難之間。”

“誰?”

“是、攝政王妃。”

喚了謝良進來,太后不太喜歡這個人,只是現在身邊也無可用之人,問:“辭兒呢,辭兒為什麼沒來,哀家不是讓你去請了嗎,一夜了辭兒為何還不來?”

“太后恕罪”,謝良卑聲:“攝政王自回了府便閉門不出,臣派的人皆有去無回,怕是請不來了。”

“什麼叫請不來?讓辭兒來見哀家,還有那穆家丫頭,讓她來,現在就讓她來!”

第一次見到太后凌厲的樣子,謝良不免雙膝發軟,低著頭:“皇上中箭乃是攝政王所有,如今又公然閉門不出,太后!這個時候攝政王已經不可信了,還望太后以大局為重,早做打算。”

太后眉眼一硬,拿起旁邊的拄杖就朝謝良扔了過去,捂著胸口咳嗽幾聲:“哀家不信,去傳哀家懿旨,將攝政王同王妃召進宮,哀家現在就要見他們,見辭兒……見穆家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