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明月愣了一下,沒聽太清楚,聽風只見她溜得飛快。

嚴寬指著那背影疑惑道:“明月幹啥去?”

聽風:“撒尿。”

“……”嚴寬皺眉:“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點。”

聽風:“屁用沒有,閒得慌。”

今夜的楚河夜空如晝,冰面上星光點點,以假亂真,聽風難得放鬆下來,她乾脆抱著劍坐在船角,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淡漠的稜角受了熱鬧氣氛的影響,從鬢角開始溫和下來,蔓延到了下顎,跟著忽明忽暗的燈火,嚴寬愣神好一會,才面色微熱的別過頭。

聽風餘光一瞥,輕輕拉起了唇角,風灌進衣領裡有些涼,拿劍的手指有些冰。

不一會,冷風小了些,等聽風側過頭去看,嚴寬站在風口,擋去了一角,昂首注意些周圍的動靜,專心致志。

誰也沒說話。

穆安還同蕭辭在船舫裡拌嘴:“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揪著不放了還?”

“夫人這是怪本王技術不行了”,蕭辭逗樂:“別人不清楚,夫人難道還不清楚嗎?”

穆安雙手環胸,被蕭辭逼在軟褥裡,仰著小臉:“別的不知道,就這股子流氓勁確實清楚的很,說出去都沒人信。”

“那就不要說出去,夫人一人知道就行了。”

“……忒不要臉了”。

楚河的盡頭依舊燈火通明,聽風站了起來,第一次隨著主子出行還能悠閒,只因為有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自己那份也守了,坐的久了腿有些麻,嚴寬向著船舫口去,虛虛扶了聽風一下:“到了,我去喚主子。”

聽風怔了一下,收回手,點頭:“嗯。”

嚴寬將蕭辭的劍換了個手,他覺得此刻不拿點什麼手掌空蕩蕩的。

“主子,楚星樓到了。”

“別鬧了”,蕭辭將穆安抱了下來,放手時在那耳墜搖曳,蕩在鼻尖,一時忍不住便捲舌輕輕咬了一口。

穆安當場炸毛,酥麻從脊樑骨竄出來,電的她舌尖顫了一下,對著緊抿的薄唇就咬了過去。

末了還十二分挑釁的眨眼:“不甘示弱。”

蕭辭意猶未盡的略過舌尖:“甘拜下風。”

出了船舫,才發現這楚河下游比上游還要熱鬧,五彩繽紛綿延不絕,甚至還多了幾分貴氣。

盡頭聳立著一座高樓,大概看了一眼,足足九層,渡著一圈的燈籠,將上面龍飛鳳舞,天下四象的浮雕映的一清二楚,恢宏大氣。

蕭辭說:“知道楚星樓嗎?”

“聽說過一點,還是第一次來”,穆安看著腳底,跨上臺階:“傳聞百年前建的,真的假的?看著不像。”

“假的”,蕭辭撐開大氅,直接將穆安罩在裡面:“年年都有喜好奢靡之人出錢翻新,年年都是新的,一年比一年新,百年高看它了。”

楚星樓下,來的無一不是有錢的貴族公子哥,有特製的入樓牌,無牌的只能伸長了脖子在門口徘徊,就是進不去。

和傳聞中的“尋得極樂”不太一樣,穆安疑惑:“楚星樓不是皇家的資產?怎麼拿牌就進了。”

這座樓最風光的時候當處四十年間京城奢靡之風盛行之時,皇家出面,各名商名賈刻意討好,銀子一把把的往出掏,誇下海口要建成天下第一樓。

從裡到外無一不是精雕細琢,可是建了一半朝廷便開始打壓奢靡浪費,雖沒成天下第一樓,卻也成了京城第一極樂場所。

不同於一般的風花雪月,雅而不俗,浪而不穢,堪登“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