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遵命”,李德全將頭埋在胸口。

蕭晟淵掙扎著坐起來:“皇叔……”,他還欲說什麼,就見蕭辭已經快步走了,他眸色漸沉。

兩人不約而同略去了昨夜險象環生之際,那推心置腹的情誼,須臾之間,在蕭晟淵眼裡,高高在上的皇叔又恢復了冷漠疏離的樣子,他那麼多聲“皇叔”都沒換回他的心不成?

“皇叔的心真是鐵打的,比這年霜還要冷”,蕭晟淵陰陽怪氣。

李德全擔憂的扶住他,說著蕭辭的好話:“皇上不知道,王爺昨夜寸步不離守在皇上身邊,怕是一夜未閤眼,皇上醒了放下心這才離開的。”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蕭晟淵忍不住想冷笑,若是他真的昏迷不醒也就罷了,可在沐珣進了他身時他便醒了。

後面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穆安還在大涼世子宮內呢,蕭坤猜的沒錯,皇叔早就同大涼沆瀣一氣,大涼世子分明同他相熟,卻要當著他的面演戲,好辛苦呢。

能躲避重重禁衛軍摸進他的寢宮,說這大涼世子是個武不就的廢物,誰信!

一想到這些,蕭晟淵就恨得咬牙,他沉聲:“出去通傳一聲,就說朕醒了,讓其他人都回去吧。”

李德全:“皇上不召見諸位大人?”

“明日再見”,蕭晟淵陰惻惻道:“傳朕口諭,百官宴照常進行,所有人都得來。”

“不成啊皇上,身子還傷著,怎麼能操勞呢”,李德全低聲:“不如等皇上龍體康復了,另擇時間辦一個百官宴也是一樣的。”

“自然不一樣,就辦在除夕夜。”

得了李德全的口傳,武清文鬍子一翹就要諫言,被快要困死的沈德重拽著鬍子就拖走了。

“君無戲言,這百官宴是之前定下的,皇上哪能輕易就撤了。”

沈德重打了個哈欠,好半天才隨口糊弄道:“困死了,武相有這惹人不快的時間,還不如回去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覺,皇上又不傻,這百官宴我們鬧我們的,皇上安心在宮裡養著也算是辦了的。”

武清文:“攝政王一事皇上為何只口不提?”

“哎呀,皇上不提那肯定就是誤會,意外,過去了過去了啊。”

眾人出了宮門,各回各家,連往日假意寒暄的精力都沒有。

穆安坐在沐珣的車裡,將外面這一切看在眼裡,她收回目光:“世子直接送我回去便好。”

“回去好好休息”,沐珣輕聲慢語:“對自己好點,把苦頭當糖吃,沒人比你更傻了。”

“為自家夫君吃再多的苦頭都是甜的,世子不懂罷了”,穆安漫不經心的低嘲似的:“心甘情願的事,他好我便好,他若有一丁點不好,我都不安。”

沐珣噎的說不出話來,交纏的雙手骨節被他一個個按響,良久只是低頭笑了笑,再次抬頭整個人又無比的溫暖:“誰教你的?”

那明眸暖的讓穆安再一次恍惚,不怪她輕易信了沐珣,單這雙眼睛,便夠了。

抿唇挑聲:“不用誰教,就是這個理。”

沐珣不以為然,他在心底咕噥,若是讓他知道誰教了穆安這些傻話,定然要好好教訓一番。

“世子什麼時候同我家王爺交好到不避朝事,促膝長談了?”

穆安似笑非笑的眨眼,就聽沐珣隨口敷衍:“一般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