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驟然露齒一笑,扶著穆安就下了車。

積雪未融,高牆兩旁堆了厚厚一層,頭頂零散還不停落著。

聽風怒眼盯著謝良,回頭:“王妃。”

“嗯”,穆安距謝良一步之遙,鬆開明月:“謝統領知道刀劍無眼,還不讓人收了,這要是真傷了我一分半厘的,怕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謝良一噎,卻沒有讓人收了刀劍,只道:“皇上有令,王妃有殺人嫌疑,即刻帶回刑部審訊,當然,若是王妃無辜,自然耽擱不了多久,勞煩王妃走一趟。”

“殺人?”明月衝上去:“滿口噴糞,王妃如何殺人!殺了誰?”

穆安伸手將明月攔回來,就聽謝良說:“王妃昨日可是親自去了城東的張府,聽說是去退了妹妹的婚事?”

略有不解,穆安負手:“去了又如何?”

“那就是巧了,張府就是普通人家,從未得罪過任何人,偏偏最近倒黴事連連,先是慘死了個小公子,昨日王妃去了一趟當夜那唯一的嫡長子也死了,臣奉命徹查,除了王妃別無嫌疑。”

明月聽風對視一眼,都很驚訝:那張進死了?

也太巧了!

張小公子同三小姐有婚約,結果死在了邳州,這不過退個婚,又死一個張公子?

難不成……三小姐專門克姓張的?

穆安看著謝良,面上雖然平靜,心下確實有些亂了,不是因為姜雪來懷疑她,倒是因為張進?

她冷聲:“張府死了人就是我做的,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同張府無冤無仇,殺人做什麼?”

“這就不是臣所關心的了”,謝良道:“張府之前不願意退婚,就在王妃妹妹家鬧了一場,說不定王妃是替妹妹出氣呢,王妃請——”。

說著就有個禁衛軍上前剿馬,穆安冷眼過去:“滾!”

那禁衛軍忍著變幻莫測的臉一拱手,立在旁邊不敢動了。

謝良:“王妃怕是有所不知,昨夜發生了不止一樁命暗,皇上親旨,王妃若是不從,便是抗旨不遵!”

“說的好聽,卻沒見謝統領手裡拿個詔喻啥的,憑藉片面之詞就想扣了我,給你個熊心豹子膽你也是不敢的”,穆安昂首,勾著瘮人的笑,同謝良平齊,沉聲:“今天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帶著你的人,滾。”

明月聽風出了劍,禁衛軍也出了劍,謝良當即不再遲疑,鐵青著臉對著穆安一拜:“那就恕臣得罪了。”

“抓起來,帶走!”

“誰敢?”穆安輕笑,回頭對聽風道:“我們走。”

明月狠狠丟下一句:“今日誰若是對王妃指了刀尖,明日主子回來就把他扔進劍冢裡,自己掂量掂量吧。”

一時間,禁衛軍還真被唬住了,他們為皇上辦事,不代表他們不怕攝政王,齊刷刷看向謝良。

謝良想劈了穆安的心都有了,他確實帶了蕭晟淵口喻,可在穆安這裡,不頂用啊?

他若是動了手,怕是等蕭辭回來就是他的死期,誰能不惜命啊。

就耽誤這會功夫,王府的馬車已經衝了出去,駕車的聽風冷喝一聲:“都滾開!”

一揚馬鞭甩過去,正中謝良面門,謝良大驚閃躲不及,左耳被削去大半,當場見了血,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