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文帝知道,若是任由楚家獨大,等皇上死了,他繼位之後,楚家就是最大的隱患,他不能留著楚家”,穆安冷聲:“所以在他還是大皇子時他就想盡辦法滅了楚家,不僅如此……”

他還惡毒的把蕭辭培養成了一把刀,一把自己的刀,欺騙他,利用他……哪怕是他死了,他也要把蕭辭推出去,給蕭晟淵墊背!

惠太妃早已泣不成聲,這麼多年,她對於蕭辭的感情早就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她為自己當年的無情後悔,她該對蕭辭好的,她痛聲:“辭兒是個好孩子,他從未恨過我。”

看了一眼窗外,穆安不舒服的閉上眼,僵硬著身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惠太妃叫她,她五感盡失,什麼都聽不到。

愣愣的站了很久,穆安才緩緩睜開眼,看著憔悴不堪的惠太妃,她低沉著音:“母妃,今夜你同我說的這些這世上再無一人知道了,對嗎?”

“除了本宮,除了你……沒人知道。”

穆安說:“母妃答應我,不要告訴蕭辭,好不好?”

定定的看著雙眼腥紅的穆安,惠太妃分不清此刻她面前的是穆家的英魂還是楚家的不屈,僵硬的點頭。

“謝謝母妃”,穆安蹲下來,仰頭看著凌亂的惠太妃,低聲:“母妃想去長陵嗎?”

惠太妃的眼淚驟然湧了出來,她怕,她非常怕,雙手不由自主的打顫,卻被穆安牢牢的抓住。

“母妃去長陵吧。”

“什麼……時候,怎麼去?現在肯定出不去,辭兒還沒醒,本宮不能走。”

“母妃!我答應你,蕭辭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都要去長陵的。”

惠太妃搖頭:“出不去的,本宮出不去的。”

“能!”穆安咬牙,染上戾色:“只要母妃不怕,我就能送你出城,現在就走,方破曉,城門查的不嚴,母妃準備一番,我現在就讓人送你離開,相信我。”

良久,惠太妃突然保住穆安,咬著唇點頭。

臨走之前,惠太妃拉住穆安說:“安兒,還有一件事本宮忽略了。”

“什麼?”

“當年的事或許還有一個人知道,太后可能知道,如果皇上真的如你所說重傷,宮中不可能風平浪靜,唯一的可能就是……太后突然不糊塗了。”

半個時辰後,穆安從九方居抽調了幾個高手,暗中送喬裝打扮的惠太妃離開了京城,出了城快馬加鞭往長陵而去,惠太妃一身農婦的打扮,哭腫了雙眼。

一朝夢醒,她這半生都將在無盡的痛苦自責中度過。

站在清晨的院子裡,穆安輕輕擦去眼角的淚。

蕭晟淵生死未知,穆安心中生出惡毒的想法,她希望蕭晟淵死了,他的命換不來楚家的英魂,換不來蕭辭從一出生就被三代君王定了結局的悲涼。

蕭辭自以為自己知道了太多,知道了蕭文帝老來喪志,忘了當年的善意,欺騙他利用他!

念著那點情分,他還對蕭晟淵同蕭坤留著情分。

可他不知道,這一切比他知道的全部還要黑暗,他從未出生起就成了蕭氏的棋子,這盤棋下了四十年,隨著楚家的覆滅開始更迭,直至今日,他所挖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沈行白見穆安站的久了,沉著臉出來:“三嫂怎麼突然送太妃走了?”

“我心神不寧,現在留我一個在你三哥身邊就行了”,穆安薄唇發乾:“不能讓任何人成為他的累贅,太妃留在王府反倒麻煩,不如送她走。”

沈行白幽幽道:“只是沒想到依照惠太妃的脾性,願意聽三嫂的話,乖乖離開。”

穆安沉默不語。

“對了,宮中守衛森嚴,從昨日下午到現在,也不知道皇上如何了,我們的人進不去,裡面的訊息也出不來,若是三哥今日還醒不過來,恐怕局勢對我們不利。”

穆安:“昨日在回京途中攔截我們的人身份不明,可除了宮裡,我想不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