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聽到外面的說話聲,有人敲門,她趕緊將蕭辭帶了出去,剛掖好被子。

停了半天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三嫂,是我。”

是沈行白,穆安輕了輕嗓子,儘量讓自己聽起來精神一些,她說:“進來。”

對著嚴寬微微低頭,沈行白推開門進去,徑直進了內寢,這個時候他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三嫂,辛苦了”,沈行白不得不佩服,今日若不是穆安下了死命令,九方居的人也不會大開殺戒,一路從紅霞獵場殺到京城之外,到床榻邊坐下:“三哥怎麼樣?”

穆安:“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至於什麼時候醒來,我不知道。”

“從來沒見過三哥這個樣子,他很少這樣傷重過”,沈行白低聲:“多虧了三嫂,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只想他好好的,若是知道紅霞獵場會這般遭人算計,我決然不讓你三哥去的。”

“紅霞獵場我已經讓人暗中查過,密林之後便是深山,冬日裡飢寒交迫的畜牲本就多,查不出來到底是人有意放的,還是深山裡跑出來的。”

“你三哥之前到底遭遇了什麼”,穆安皺眉:“能把他傷成這樣的,定然不是一兩頭畜牲。”

半個時辰之後,嚴寬留下的人傳來訊息,他們猜的沒錯,蕭辭進了密林最深處,哪裡屍山成堆。

連那刁難沐珣的紅鬃烈馬都倒在了血泊中,屍首已經被啃的不像樣子。

嚴寬自己率先擔了罪責:“是屬下之責,不應該讓主子一人陷入危險之中,被深山裡的猛獸群圍攻。”

“你起來”,穆安不想嚴寬跪著同她說話,沉聲:“此事該罰,等你們主子醒來,由他親自罰你們,我問你,蕭辭的箭呢?”

嚴寬起身,雙手奉上蕭辭的箭簍,裡面除了血跡空空如也,他說:“能找到的箭矢只有哪些畜牲身上拔下來的,其他的都找不到了,獵場太大,屬下們不知道主子被獸群一再逼進,到底從那個方向的進去絕路的,想要將全部的箭找回來,不可能了。”

捏著那箭簍,穆安咬牙:“少了多少隻箭。”

嚴寬說:“七隻。”

“除了皇上身上那一隻,就是六隻了。”

沈行白驟然出聲:“皇上中箭,定然不是出自三哥之手,重傷皇上的肯定另有其人。”

“我知道”,穆安低頭:“宮裡的情況怎麼樣了,有訊息嗎?”

嚴寬憤然搖頭:“沒有,禁衛軍將皇宮團團圍住,幾個時辰都不換防,死守著,什麼訊息都沒傳出來,進宮的人也沒一個出來,王妃,現在的皇宮就是一座密不透風的死牢,若是……”

“若是主子不醒,我們該怎麼辦?”

“他一定會醒的”,穆安捂著胸口咳嗽幾聲,沈行白立刻遞了茶水過去,憂聲:“若不是聽風告訴我三嫂懷有身孕,我還不知道,你這樣幾個時辰連軸轉肯定是不行的,王府總要有一個人撐著。”

穆安抿了一口茶:“我沒事。”

“這個樣子還說沒事,別三哥還沒醒,你卻倒下了”,沈行白看著窗外的天色,難得一臉嚴肅:“馬上天都要亮了,明日才是真正的紛亂之源,別撐著了,三哥身邊我守著,你去睡會。”

明月聽風一股腦進來,齊聲:“王妃,八角已經把隔壁的床榻收拾好了,就兩步之遙,王妃哪怕過去躺一會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