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歐陽記遍佈天下,離開了京城,穆順同他們打好關係,最差也不愁吃穿。

張家說什麼都是不願意退婚的,張夫人整日以淚洗面,憑什麼她死了兒子官府一聲不吭就結案了。

張家白幡弔唁,忽然家丁進來說:“老爺夫人,攝政王妃來了。”

張林驟然起身:“誰來了?”

“是……攝政王妃。”

“愣著幹什麼,快去迎!”

不用他們迎接,穆安已經進來了,張家哭聲連連,不禁讓穆安想,過兩日這裡應該辦喜事的。

張林拉著夫人出來行禮:“不知攝政王妃駕到,有失遠迎。”

“張老爺不必多禮”,穆安說:“今日親自來,就想將三妹妹的庚貼討回來,再同張大人把婚事退了。”

“王妃?”張林耷拉著臉仔細一想,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地:“王妃親自來退婚,本來是該應的,可老夫痛失愛子,官家連個說法都不給,若是王妃能為我兒無辜慘死尋個準確說法,這婚我便退了。”

一旁的明月冷眼掃向張林,這說法如何給?

把青音殺了嗎?

片刻,穆安沉聲:“我不是來同張老爺談條件的,張老爺只說這婚退不退?”

張林匍匐在地,一驚:“王妃恕罪,如今除了王妃還有何人能替我兒討個公道,求王妃主持公道。”

深吸一口氣,穆安倍感煎熬,冷了聲:“張老爺不必求我,此事恕我愛莫能助,張公子已經回不來了,可三妹妹是無辜的,張家難道連個女子都不肯放過嗎?”

張夫人匍匐在地上,痛哭出聲。

“父親,將穆小姐的庚貼退給王妃吧。”

穆安回頭,就看到一全身素白的男子快步過來,行了一禮:“張進見過王妃。”

“嗯”。

張進回頭對張林道:“父親,弟弟已經死了,何必再牽扯一無辜姑娘,公道自在人心,弟弟慘死邳州,兒子就不信這天底下沒人給個說法,實在不行明日兒子就去求皇上。”

瞥了義憤填膺的張進一眼,穆安不動聲色,想來就是張家長子,看著比蕭辭還要年長,卻還是文不成武不就,在吏部混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勉強過著。

前面就是張公子的牌位,頓了一下,穆安還是徑直上去上了柱香,默聲:“我替青音向你賠罪,抱歉。”

攝政王妃都親自弔唁了,張進低聲勸慰了張林一番,低聲:“爹,弟弟已經不在了,就賣王妃一個人情,替兒子想想。”

張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叮囑張夫人去把庚貼拿出來。

收了庚貼,穆安拱手一拜:“多謝。”

張進一直送穆安到門口,再施一禮:“王妃慢走,穆小姐的事是張家對不住了,還望王妃看在二老痛失孩子的份上,多多海涵。”

“自然”,穆安點頭:“張公子大義。”

看著穆安走遠,張進吐出一口氣,誰能想到曾經的孤女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只一個眼神便讓所有人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