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不是盛產“花開不敗”此類劇毒嗎,姜雪身為高高在上的大齊公主,怕是日日把玩,卻從未有幸親身體會過,既然如此,她不防順水推舟,幫她一把。

同姜雪接觸的順瞬間,她就悄無聲息的將花開不敗撒在了她身上,毒發確實慢了點,可這毒性可不是姜雪手中的“花開不敗”能夠睥睨的。

明月一愣一愣的,從兩人的對話中回過味來,驚了一身的冷汗:“王妃,若是大齊公主向皇上告發,以我們現在的處境,怕是會對王妃不利,畢竟姜雪還是大齊公主,是不能死在大梁皇宮的。”

微微抬眼,穆安似笑非笑:“怎麼,怕了?”

聽風:“怕什麼!”

“對,不怕”,明月笑了一下:“對無辜的百姓下手,確實該死,可讓她死有一萬種方法,不用王妃親自動手的。”

她們一臉真誠,穆安沉默一會,眼神一片清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種事情還是親自來比較好。”

“……可是!”

“沒有可是”,穆安淡聲:“禁衛軍為什麼要喬裝打扮才去百草堂抓人,這分明就是受了指示,能調動禁衛軍的大梁皇宮屈指可數,我想讓姜雪死,自然有人害怕姜雪死,再說了,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那日眾目睽睽之下,誰又曾親眼見到我對姜雪用毒了?”

“沒有人!”

她們現在只需要再等等,再等等……總有有人來求她,乖乖的把青雲他們放了。

神色一冷,穆安抬聲:“儘快找到青弦她們。”

青簡一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

穆安萬萬沒想到,此刻宮內一片平靜,蕭景炎這邊沒收到任何姜雪中毒的訊息。

各位嬪妃大清早打扮的花枝招展去給皇后娘娘請安,誰知道皇后娘娘今日病了,聽說還病的不輕,閉門謝客。

許淑賢聽著宮女的稟告,一臉沉重的點頭,眉宇間的陰色藏都藏不住,她冷著臉擺手:“都出去!”

“是”,宮女們低著頭,不知所云,垂首退了出去。

身邊的老嬤嬤從裡面出來,擔憂道:“娘娘,公主方才睡了,娘娘為何不告知皇上,公主的病看起來不簡單,一夜之間就如此嚴重,隱瞞下去,怕是不妥?”

輕輕撫摸著修長的指甲,許淑賢突然異常的平靜,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端莊的皮相下彷彿填充著另一張臉,她淡淡看了旁邊的嬤嬤一眼,斂聲:“嬤嬤,你服侍本宮多久了?”

老嬤嬤佝僂著身子,不解,頓了一下:“回娘娘,從府中就跟著娘娘了,如今快十年了。”

“十年了”,低喃一聲,許淑賢苦笑:“嬤嬤可曾見過本宮對何人如此上心?”

嬤嬤:“皇上,娘娘對皇上是十分上心的。”

“可是他對本宮不上心,相敬如賓好,舉案齊眉也好,可都不是本宮想要的,以前貴妃在的時候,嬤嬤可曾見過皇上的笑顏,我見過,貴妃肆意的躺在皇上懷中,那股子毫無忌憚的勁,是本宮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得攥緊了手指,許淑賢繼續說道:“這些,都是本宮不曾有過的,以前想著,可能是自己的問題,本宮該一點點,慢慢的適應這裡,畢竟長在這裡了,可是後來……本宮才發現,有些根是種在骨子裡的,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消不掉的。”

聽許淑賢說了這麼多,老嬤嬤有些懵,她逐字逐句回味了許久,都沒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斗膽道:“可是,這同大齊公主有什麼關係,老奴知道,娘娘心善,覺得大齊公主年幼,對她百般照拂,百般忍讓,這已經是她的福氣了,如今驟然患病,就算娘娘再如何竭心照顧,也不能讓公主恢復,若是讓大齊公主在娘娘宮裡出了什麼事,皇上怪罪下來,受苦的不還是娘娘嗎?”

沉默半晌,許淑賢才弱弱的應了一句:“你先替我去看看公主,讓我想想吧。”

老嬤嬤有些匪夷所思,她看著許淑賢長大,自認為還是瞭解這位端莊皇后的,可是自從大齊公主來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心下一萬個擔憂,可是見許淑賢一臉決然,又不敢出聲再次反駁,只能悄聲的退了出去。

許淑賢一個人發愣許久。

“有些根是種在骨子裡的,本宮沒辦法……沒辦法狠下心來的。”

一想到姜雪白嫩的肌膚一夜之間多處開始潰爛,甚至臉上都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血縫,許淑賢從頭到腳打了個冷顫,她不敢想象姜雪就算沒死,也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這次好像又錯了,她該防著穆安的!

姜雪從痛苦的睡夢中醒來,渾身的錐心刺骨的同差點讓她瘋掉,一想到昨晚短短几個時辰內發生了什麼,她就驟然清醒,驚恐的掙扎就要起來。

“啊——!”尖叫一聲,姜雪被兩個守在旁邊的宮女狠狠按了回去!

“快速稟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