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別人盯著自己穆安不知道,她只意識到沐珣對自己的往事瞭解的有些多了。

經過穆安這一階段的治療,王氏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胃口都一下子回到了四五年前。

掛完水看著王氏睡了,穆安才悄悄退出去。

李宣然整理了一下藥渣,看到穆安出來,溫聲一笑:“結束了?”

“嗯”,穆安走過去蹲下來幫她把藥渣裡有用的挑出來,道:“明日我要為外祖母做最後得治療,明日一過祖母的心脈之症便可痊癒了。”

這一日,李宣然期待了好多年,措不及防聽到這個訊息,她差點喜極而泣,顧不上手指的汙泥,拉起穆安白淨的手指,激動道:“我……我不知道跟妹妹說什麼好了,祖母能痊癒,這件事情是整個王家不敢想象的,這段時間辛苦妹妹了。”

“辛苦”二字從李宣然嘴裡聽到過太多次,穆安都有些鬱悶了,她短暫的思索了一下,尋思著明日怎麼委婉的把日日伴在身邊打下手的李宣然支開。

還沒等她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李宣然就自告奮勇的毛遂自薦:“明日,我依然給妹妹打下手吧,妹妹一個人多半忙不過來,需要什麼儘管同我說。”

“啊…這……”,穆安尷尬的嘴角僵在原地,理平撅起一角的袖口,杵在原地同李宣然大眼瞪小眼片刻。

李宣然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了穆安的為難,她低低輕咳一聲:“妹妹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

心下一橫,穆安只好在搬出傳聞中的高人師傅擋一擋了。

她不算清秀的眉尖向下壓了壓,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繼而幾分失望的垂下眼瞼,低聲:“確實有一點不方便,這最後一步治療,涉及到了師傅的秘術,師傅再三叮囑,不能外傳,雖然我知道嫂嫂不是外人,可未經師傅允許,我怕……”

“原來是這樣”,李宣然笑著打斷了穆安為難的胡謅,十分溫柔的寬慰:“既然如此,我定然是不能陪著妹妹的,妹妹不用為難,明日我就在外面守著,有什麼事妹妹喚我一聲就是。”

穆安直眉楞眼的戳在原地半瞬,莞爾一笑:“謝謝嫂嫂體諒。”

回到單身一人的屋子裡,穆安就一頭扎進了空間,臥室柔軟的床上還殘存著僅剩清冷味,那是獨屬蕭辭身上的味道。

她疲憊的直愣愣拍到床上,張開四肢,將所有的思念撲了個滿懷。

小狐不知什麼時候跳了上來,毛茸茸的蹭著她的手掌,開心的不成樣子。

挼了它一巴掌,穆安揪著它脖頸喃喃:“你說蕭辭那個大豬蹄子想不想我啊?這都整整十日了,他一點訊息都沒傳回來,是不是滇州出什麼事情了,江崇舅舅也沒回來,一月之期馬上就要到了,若是蕭景炎突然反悔了怎麼辦?”

“哇嗚~”

“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分明忙的昏天暗地的,可只要一停下來,右眼皮就跳個沒完沒了,心底也十分不安,大腦稍微一放空就愛胡思亂想,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哎呀——”,幽怨的翻了個身,對著天花板吼了一聲,穆安苦惱:“我到底怎麼了嗎?”

回應她的只有一聲雀躍的“哇嗚~”。

從李家藥田回來之後,穆安將所有稚嫩的藥草一股腦種在了外面的土壤裡。

站在一方不大的天地下,清晨的陽光從遠處的薄霧中拼命的擠出來,空間裡的時間線和外面不太一樣,每日好像都是這個樣子,一束光從這一頭射到另一頭,如此反覆。

霧氣層層落下來,茂密生長的藥草披上一層溼漉漉的水紗衫,生機勃勃。

一切都在向美好的方向發展。

深夜,雁回的北風從頭頂的樹梢穿過,昏暗不明的燈光下,穆安在幽靜的亭子裡坐了會,莫名的就想到了沐珣。

過了雁回城門之後,沐珣貌似對這個小城有幾分抗拒,他拒絕了穆安的邀請,決然的踏上了回京的歸程。

匆匆留下一句:“我在京城等你。”

茫然片刻,穆安嘴唇張了又閉,最終只發出一個單音:“啊?”

不等她告別,沐珣留下灑脫的背影,轉身就出了城門。

留下穆安在風中凌亂了半天,沐珣匆匆一瞥的眼眸讓她心下一猝,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可短短兩日的相處,穆安已經將沐珣這個人記在了心裡。

哪怕她們身份有別,哪怕他是敵國世子。

次日一早,穆安在夢中驚醒,閃身進了空間隨便洗漱,換了一身乾爽的衣物。

快步踏進醫療室:“準備的怎樣了?”

系統:“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進行手術。”

是的,今日穆安要為王氏做一個手術,心臟手術,哪怕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風險都不小,可在醫療室信誓旦旦的保票下,穆安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讓王氏恢復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