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出來的時候,金豆兒和她說了,代王帶著個窮酸丫頭過來,不知道有什麼事。

“尤嘉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

李尤嘉面色尷尬的道:“姐姐莫生氣,這不是要之國了嘛,母后不准我出宮。”

“少拿這話做由頭,之前沒冊封時也不見你過府,只往什麼勾欄賭坊裡面鑽,出了事兒了還要我這個瞎眼的姐姐過去撈你,怎麼?我們的代王殿下如今是浪子回頭還是金盆洗手?倒是謙虛起來了?”

“姐姐!你別一見面就損我好不好,這樣我哪兒還敢登你的門?”

李錦道:“我與你嘮叨,那是為了你好,別人不勸你,那都是等著瞧你的笑話,怎麼?嫌我煩了?”

“那不能!”

李錦坐下後,李尤嘉推了推身旁的女子,道:“還不拜見長公主姐姐。”

那女子神色一慌,趕緊過來福了一禮,道:“民女黎景菅,見過長公主殿下。”

李錦明知故問道:“這是誰?你怎麼隨便領了人進來?”

李尤嘉苦笑道:“姐姐,這不是外人,東奕寰,西景菅,景菅的名字您也聽過,她是長安西的名伶黎景菅,我特意帶她來見姐姐的。”

李錦道:“我不喜歡聽曲兒,你自去聽就是了。”

“不是聽曲兒,這個,不敢欺滿姐姐,我已經為景菅贖了身,準備迎她做代王妃。”

“什麼?方才金豆兒同我說你帶了個窮酸丫頭,是她吧?你瞧瞧你!找的是個什麼人?身上沒有二兩肉,穿個粗布麻衣,做什麼?做下人嗎?金豆兒,去找蘭心取五百貫來給她!”

“姐姐!景菅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女人!”

黎景菅聽到代王焦急的和李錦頂嘴,怕他真惹惱了長公主,道:“代王,您不要說了,我都懂,是我高攀了,我就不該存了這個念想。”

李尤嘉轉頭道:“你,不要說傻話,我認定了你,怎麼就先退縮回去了?”

李錦笑著道:“皇家歷來講究門當戶對,你看看你,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嗎?我都看不下去了,更不要提父皇和母后那裡!”

“皇姐,你不要說了!我本以為你是最疼我的,如今我有了知心的愛人,你不幫我也就算了,盡說些諷刺的話語刺激景菅,她就是出身不好,也是我李尤嘉選的,我憑什麼就不能自己選擇喜歡的人?”

這時候金豆兒捧著錢回來了,將五百貫放在桌子上,退回到了李錦的身邊。

李錦道:“去,拿著這五百貫給她置辦些首飾衣物,再穿這麼寒酸不要登我的門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皇家媳婦兒沒體面呢!”

李尤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大喜道:“皇姐,你答應了?”

李錦道:“別人我做不得主,我嫡親弟弟想娶誰,我不支援,誰支援?你也不要直接進宮說這些話,你拿著我的名貼去一趟陳老將軍的府邸,就說我說的,要陳老將軍收了景菅做義女,謀個好出身,這樣再娶不至於跌了身份,我說的,你可記下了?”

李尤嘉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趕忙拉著黎景菅道:“快,謝謝我皇姐,若非皇姐幫忙,我們這對兒苦命鴛鴦怎麼會有機會雙宿雙棲?”

黎景菅跪在地上叩謝不已,李錦趕忙扶起人來,打發著他們去忙正事去了。

今日若李尤嘉帶別人來,李錦都不一定會同意,只是先有久漫天,後有黎景菅,這些人都是才女兼烈女,李錦早就聽過她的名字,也深深佩服她的為人,如今能夠走出這片灰色區域,入皇家做她的弟媳婦,李錦哪裡有不滿意的?

李錦不在意出身如何,只看這人行是不行,若不然也不會抓著梁周不放。

說起梁周,她又情緒低落了起來。

剛剛送走李尤嘉,那邊桂嬤嬤便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道:“公主,不好了!”

李錦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桂嬤嬤道:“方才費總管著人來通報,說戶部侍郎同平章事郭清平和左諫議大夫高宏志彈劾您私蓄甲兵,打造兵器,意圖謀反!”

李錦驚訝道:“什麼?我謀反?他們腦子壞了嗎?彈劾我什麼不行,彈劾一個眼瞎了的公主謀反?我看不是我眼睛瞎了!是他們一個個都是些睜眼瞎!”

李錦正憤怒間,今嬤嬤引著費異走了進來。

費異行了一禮,道:“長公主,陛下御前問話,老奴特來接公主入宮。”

李錦道:“還要多謝費總管幫忖。”

費異道:“長公主客氣了,這是陛下的意思,老奴不過得了個順水人情。”

“李錦感激不盡,容有後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