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鳳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李伯皓是西涼將軍府在京城的特務機構。

以前大齊的江山,你也埋雷我也埋雷,當然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接下來,陳壽若是接管了這個王朝,那麼將軍府的地位,就該擺上日程了。

陳壽會容許將軍府繼續割據麼?

看來不會。

他甚至對將軍府的情報機構,開始反感了,李靈鳳當然是站在自家男人這邊的,她語氣輕柔起來,低聲道:“我知道了,回去之後,我就寫信,跟爹爹說一說這件事。”

陳壽擺手道:“不用,咱們是一家人,何須傳話,我自己親自和岳父談,大家開誠佈公,這件事其實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不過是個信任問題。”

李靈鳳嗯了一聲,眼底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輕輕嘆了口氣。

陳壽把手放到她的手背上,柔聲道:“我不會虧待將軍府的,你儘管放心吧。”

“我相信你...一直相信。”

河間府,軍營節堂,帳內沒有點篝火,更沒有點暖爐。

桌上擺著簡單的地圖,還有一個水囊。

正中央是一封書信,簡短、意賅!

李欣看著父親決絕的書信,他甚至不肯多寫一個字:

不許你踏入西涼半步

短短九個字的家書,已經斷絕了他任何接手西涼的機會。

他十分清楚,在涼州,只有一個人能動搖父親的地位,那個人是死去許久的大哥。

想起大哥,李欣心中一緊,他是真的不在乎麼?

不,他比任何人,都喜歡自己的大哥。這是這份感情,被他藏在心底,不肯輕易示人。

因為他不想兄長的死,被人當做割裂西涼和大齊的引子,讓本來就和朝廷離心離德的涼州,走向割據。

長兄如父,在父親連年征戰的將軍府,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記憶中兄長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對弟弟妹妹們的愛意。

他就像是暖春的暖煦煦的陽光,從來不會讓人不舒服,每一個和他相處過的人,都會很神奇地被他吸引,沒有人會拒絕和他成為朋友。

當年陳壽只是在昭獄外,見了他一面,在聽聞他的死訊之後,就肯為了他陷入這場驚天陰謀中。

要知道,那時候陳壽,滿腦子都是自保,他唯一一次的衝動,或許就是為李錦伸冤。

“兄長...父親...”

李欣的眼中,竟然滴出幾顆淚珠,若是有親兵看見,一定驚掉了下巴,原來少將軍也會哭麼?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起來,使勁一捶桌子,卻在拳頭落下的瞬間,降低了力度,十分輕地砸到桌上。

“陳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