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寰差點被酒嗆住。

好在她歷來臉皮較厚,很快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從腦海中晃出去,輕咳一聲,半真半假地道:“我昨晚確實見了他,不過他沒有認出我來。”

“怎麼會?”這一次換凌霄愣住了。

他握著酒杯,好看的手指不下心滑進酒裡也沒注意,只是難以置信地說:“就魏知那腦子,你哪怕化成灰鋪在道宗山下,他也能一寸一寸地給你拼回原樣。”

“……你是有多恨我?”程寰問。

凌霄琢磨著程寰的話,微微坐直:“你說真的?”

“嗯。”程寰把杯裡的酒囫圇飲盡,斟酌著道:“他把我認作了心魔。”

凌霄瞪大了眼,卻很快冷靜下來:“難怪……”

程寰不由看向他:“你察覺到了?”

“也不算吧。”凌霄說:“我沒有想到會是心魔,我還以為是他眼睛出了問題。”

“嗯?”

“他的眼睛似乎認不出別人,每次有人來的時候,他都是先用靈識探過後才能察覺到來的人是誰。”凌霄聯想程寰的話:“不過他倒是一眼認出了你,雖然只是心魔,會不會是他現在已經把每個人都看做是你了?”

程寰的眉頭擰了起來。

她沒想到的是魏知的情況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雲平秋沉聲道:“若是這般的話,魏知怕是極易走火入魔。”

程寰握著酒杯沒吭聲。

走火入魔還算輕的,魏知現在身上的靈氣、魔氣、魔影還有心魔亂成一團,換了常人恐怕早已成為了不知什麼東西的怪物。

程寰都不知道魏知是怎麼保持著清醒到現在的。

凌霄也意識到情況的不對,他抬手在自己眉心揉了揉:“是我大意了。”

三年前魏知神色如常地離開遒雲山脈,凌霄心裡雖然覺得古怪,但沒有想到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他本能地把魏知這幾年的舉動反反覆覆想了一遍,忽然臉色一寒:“壞了。”

“怎麼?”雲平秋問。

凌霄微微一頓,他望向程寰,見她神色如常之後才謹慎地開口:“我也不太確定,或許是我多心了吧。不過你說魏知心魔入體,我總覺得怪怪的。天玄子雖然還沒有對正道下手,不過十方境裡四位魔君聯合的舉動已經讓正道這邊有所察覺。”

程寰示意凌霄繼續說下去。

“他們也探聽到一些天玄子的訊息,如今一閣二宗三院的掌門及長老倒是知道天玄子渡劫期的實力,但為了避免引起恐慌,對外和對門下弟子說的是天玄子乃半步渡劫。”凌霄放下盤在椅子上的腿,繼續道:“天玄子不是哪個門派可以單獨抵禦的,所以天機閣為首,一閣二宗三院和其他門派已經有了聯手的打算。”

程寰並不意外這個局面,只不過在聽到天機閣的時候,她不由地想去摸自己的滄溟劍,卻摸了個空。

“道宗自然也受邀在內,可魏知似乎對聯盟一事並沒有那麼熱衷。”凌霄說到這裡,觀察了片刻程寰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奇怪的是,他和通神院的書信來往十分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