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的男子動作一頓,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好脾氣地答應,只淡淡地道:“再說吧。”

塔靈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他兀的起身,一蹦一跳地走到男子腳邊,仰頭瞪他:“這次要很久嗎?”

“……也許吧。”男子指了指種下的靈草,笑著開口:“等這些花開的時候,我就回來。”

塔靈瞪大了眼:“……這明明是草。”

“這是應歸花。”男子說話的時候嗓音沉沉,有股溫沉和悲憫交雜的感覺:“開花的時候可漂亮了,全是白色的,像下雪似的。”

塔靈咬著下唇:“可是你走了,萬一那頭鯨又來咬我怎麼辦?”

“我給你留個陣法,它上不了島。”

“上了呢?”

“會挨巴掌。”

“……”

眼看那人手裡的應歸就要種完,塔靈忽然悶悶地開口:“就不能不去嗎?以你的實力,天塌下來也是別人先死。你幹嘛要管他們呀?”

男子不說話。

他種完最後一株應歸,抖落身上的泥土,對塔靈招了招手。

塔靈生著悶氣沒有動。

男子眉梢一揚:“過來。”

塔靈不甘不願地走過去。

“乖,等我回來。”男子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提著自己的魚簍和酒,走向湖中的船。

塔靈回過神來,大聲喊道:“你別喝酒了——”

“知道知道。”男子揮揮手,身影消失在湖面的濃霧裡。

從那天后,塔靈就時常去看那些小小的應歸。

他還記得男子告訴他,那些應歸花開的時候白茫茫的一片。

是三千世界裡唯一的絕色。

塔靈咬著下唇看著終於開了的應歸花,眼眶盡紅。

應歸花開,他夢見了不知道多少次。

到最後,他都快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夢見這樣的畫面,只始終記得自己在等一個人歸來。

主人……

塔靈回過神來,依然是無法相信程寰竟然真的解了天靈陣。

如果說先前他瞪程寰只是有些懷疑,現在就是恨不得將她剝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