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出來這個陣是怎麼布的,就能順藤摸爪找到破陣之法。”這次說話的人換成了塔靈:“不過嘛,天靈陣乃主人所創,普天之下只有他會。你能看出來這是天靈陣,確實不錯,但也只是如此了。這個陣,你若是有天魔的力量,當然可以強破,但想要解陣嘛,除了主人無人能解。”

“你想得出來這個陣是怎麼布的,就能順藤摸爪找到破陣之法。”這次說話的人換成了塔靈:“不過嘛,天靈陣乃主人所創,普天之下只有他會。你能看出來這是天靈陣,確實不錯,但也只是如此了。這個陣,你若是有天魔的力量,當然可以強破,但想要解陣嘛,除了主人無人能解。”

“那還蠻厲害的。”程寰扔下一句話,就扔下塔靈,跑去研究這個天靈陣了。

塔靈斜了一眼魏知:“你師父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他都說了,這個陣除了主人沒人可以破解。

“你都不算個人,說出來的話怎麼能算人話。”魏知撩起眼皮,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塔靈沉默半晌,反應過來魏知是在罵他,不由瞪大了眼,張牙舞爪地要撲過去。

魏知在凌霄身上已經熟練地掌握不少對付這種張牙舞爪的玩意兒要用什麼辦法,於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按住了他的腦袋:“別鬧,師父在解陣呢。”

塔靈的手都已經拍到了魏知的手背上,想要把他揮開,可是看見一旁蹲著的程寰後,他又奇蹟般地停了下來。

朝陽照在程寰的側臉上,將她臉上的小絨毛染成了暖暖的金色。

這樣她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不少。

塔靈不知想到了什麼,拿開魏知的手,蹲在石頭上縮成了一團,盯著程寰不吭聲了。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經這樣看著一個人在這裡,低頭信手拈來的佈陣。

塔靈覺得無聊,總要煩他。

那人就把他抱起來,放在石頭上,然後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

然後塔靈就發現自己可以操控黑塔中的部分時間,他信手將黃昏變成了朝陽,看著陽光在那人的臉上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玩得不亦樂乎。

再後來……

塔靈一個人留在黑塔中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可再也沒有人出來,把他抱到石頭上,陪他玩晝夜交替的遊戲。

眼前忽然一暗。

塔靈抬起頭來,看見了魏知擋在自己面前。

因為揹著光,塔靈看不清魏知的表情,不過他能感覺到魏知此刻的心情並不算好。

以至於他的語氣都是陰測測的:“看我師父做什麼?”

“誰看她了。”塔靈撇了撇嘴:“我就是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說完,塔靈轉過身去,抱著自己的膝蓋,沒吭聲了。

一時間,小島上只有程寰拿著石頭撿起又放下的聲音。

間或夾雜著白蕪綿長的呼吸。

凌霄只強撐著看了一會兒,就拍了拍魏知的肩,順從內心地躺到白蕪身邊,很快,呼吸聲此起彼伏。

魏知的目光始終落在程寰身上,如影隨形。

不知不覺間,程寰已經停了下來,她手裡還握著一顆隨處撿來的石子,在湖邊毫無預兆地入定了。

魏知眉頭輕蹙,他雖心中擔憂,卻也知道這不是一個打擾的好時機。

程寰也沒想到自己會忽然入定。

她原本只是想要坐在湖邊想一下自己方才看見的那些草木走向,可想著想著,她彷彿是聽見了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彷彿是夏夜的雨,一開始只是零星的掉落下來,打在芭蕉葉上,然後滾落,消失在泥中。

但不知是誰先變了速,雨滴由小變大,由慢及快,很快滴滴答答,在耳邊炸裂。

程寰其實並不能聽清楚每句話究竟在說什麼。

那些模糊的聲音似乎是要遙遠的過去而來。

忽然,一聲驚雷在腦中乍然響起。

所有的聲音都歸於沉寂。

程寰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混沌的漆黑中,她嘗試著抬手,低頭,然而並不能看見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