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的目光遲遲沒有移開。

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去窸窸窣窣地在那些傀儡身上翻找起來。

四個傀儡身上都沒有什麼銘牌或者武器。

魏知找了半天最後只拿到一張小心翼翼折起來的紙。

於是小紙人雙手拖著那張比他大了足足兩倍的殘紙艱難地走到了程寰面前。

不等魏知開口,程寰便睜開了眼睛。

顯然從始至終她的注意力就沒有離開過魏知。

魏知當然也注意到了程寰的動作,他眼底一黯,有些鬱悶地垂下頭去。

他原本以為自己過來程寰至少能幫到程寰一些,誰知道哪怕自己在的時候,程寰依然十分警惕,根本得不到休息。

程寰哪裡會知道魏知腦子裡在想這麼多東西,她只是覺得看魏知那小紙人跑來跑去的樣子很好玩才沒有歇息的。

有些茫然地掃過低落的小紙人,程寰俯身撿起他拖著的那張紙。

那張紙被小心翼翼地儲存得很好,程寰注意到魏知是在一個黃階傀儡懷中找到的,外面還裡三層外三層地包上了一層白布,白布上面畫著防腐的陣法。

程寰原本是想自己研究這張紙的,但是視線餘光處瞥見了垂頭喪氣的小紙人,想了想,程寰伸出一隻手去,示意魏知爬上來。

魏知盯著她的手,慢吞吞地走過去,趴在了程寰的胳膊上。

程寰被他整納悶了。

剛剛過來的時候不還挺開心的嗎?

程寰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來魏知是哪裡不對勁了。

她遲疑了一下,斟酌著道:“你這傀儡術似乎進步了不少。”

魏知終於是抬起頭來。

程寰恍然大悟。

原來是一開始自己說他學藝不精鬧脾氣了啊。

自覺發現了問題的程寰嘴巴又開始管不住了:“其實你已經很棒了,只是這傀儡術是我十幾年前自創的小把戲,平日裡捉弄一下同門師兄弟倒也不妨,真動起手來,這小紙人毫無用處。”

程寰本來的意思是想說傀儡術本身不夠好,誰知道話音剛落,原本已經抬起頭的小紙人這次乾脆把腦袋埋在了胸口和雙腿間,看上去比剛才還慘。

自詡從未在嘴上功夫上輸給誰過的程寰啞然了。

她低咳一聲,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你看這紙啊,必然是從什麼書上撕下來的,既然儲存完好,那一定是對他們有什麼重要意義。唔……由心而發,順心而為,這功法聽上去怎麼有些熟悉?”

魏知瞥了一眼程寰手裡的紙,悶悶地回道:“沖虛經。”

程寰愣了一下:“那是什麼?”

魏知總算是抬起腦袋,無聲地盯著程寰,直到確認她的神色不似作偽後,才嘆了口氣說道:“師父,這是道宗弟子的入門心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