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黃渾身潔白如雪,比橫公魚看上去還要神聖。

可背後的一個大血窟窿卻硬生生地透出幾分汙穢的邪氣。

程寰眯眼望著那個血窟窿,聲音清冷:“花千酒的真身竟是乘黃。”

雖然在祭臺上,花千酒說漏嘴,程寰猜到他恐怕並非人族,但沒有想到會和岐黃一樣是瑞獸。

要知道,在凡間的傳說中,見乘黃者,皆為上天選中的天命之子。

凌霄看了看花千酒,又看了看岐黃,驚訝地開口道:“怎麼都是瑞獸,人家就比你兇猛呢。”

說話間,花千酒已經撲過去,和黑龍纏鬥在了一起。

岐黃臉色微紅,赧然道:“我們瑞獸是很溫和的,哪怕是小南南也只是話很少,因為得了天地氣運,哪怕成天睡覺修為也會比其他靈獸漲得快,但是也絕對不能沾殺孽,否則將無法感應四九天劫,永遠停留在下界。”

說完,岐黃沉默半秒,輕聲道:“花千酒身上殺孽很重,他應當是無法飛昇了。而且,就算是輪迴,這些殺孽也會一直跟隨著他,直到他多行善事,庇護更多的凡人,才有可能重新感應到四九天劫。”

凌霄抬手指向恨不得要和黑龍鬥得你死我活的花千酒,語氣古怪地道:“他還能多行善事?”

到底是同為瑞獸,岐黃還是忍不住替花千酒說話:“他知道錯了。”

凌霄:“……”

他一直以為認錯這種事情,是要自己親自來承認的。

不同於程寰他們一群金丹期的修為,花千酒可是實打實的元嬰期大圓滿,加之瑞獸的神通,因此他和那萊蕪派的老不死打起來的時候,已經遠不是程寰他們能夠插手的局面。

黑龍發出了一聲嘹亮的龍吟,程寰他們所站的地面都在隨之搖晃。

程寰忙設下結界,但黑龍和花千酒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結界都在瘋狂地顫抖著,搖搖欲碎。

一個是半隻腳踏入了化神期的萊蕪派老妖怪,一個是絕無僅有殺孽纏身的瑞獸乘黃。

前者還有些忌憚自己老巢被拆了,後者卻已經不管不顧,近乎發了瘋似的,翻江倒海。

可怕的實力面前,程寰難得有種一葉扁舟位於浪潮中的緊迫感,原本一直停滯不前的心境竟隱約有了些許變動。

不過這裡終於不是感悟之地,程寰忙讓自己冷靜下來。

萊蕪派那老不死像是沒有了耐心,他眉頭微蹙,整個人忽然被濃濃的黑氣所包圍,那副周青的軀殼被黑氣所吞噬,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花千酒發出了一聲暴戾到極致的怒吼,身形暴漲,他顧不得自己渾身是血,竟燃燒自己的妖丹,強行提升了自己的妖力。

剎那間,程寰面前的結界“噗嗤”一下碎掉了。

魏知見狀,手裡的三百頓時變成了一個牢籠的樣子,將他們緊緊地關在裡面。

凌霄有些忐忑:“這玩意兒頂得住嗎?”

“它很硬!”魏知面色嚴肅。

幻陣早就被花千酒兩人打架的餘波破壞,程寰他們得以用靈氣去窺探外面的場景。

只見黑龍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和花千酒元身差不多高大的黑影。

程寰心中一凜。

她下意識地去看了魏知一眼,見到魏知也同時望了過來,兩人默契地沒有多言。

那萊蕪派老不死的化為的黑影,竟和魏知與陸遙他們身上的魔影有幾分相似。

只不過看上去更為暴虐和兇悍。

花千酒燃燒妖丹後,已經化為了一道耀陽的亮光,像是熊熊燃燒的晝日一樣,狠狠地撞向黑影。

下一刻,無數難以形容的慘叫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