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寰見自己的攻擊被他信手拈來的擋了下來,神色一冷,卻沒有退縮:“既然如此,你為何落到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雖說你是前輩,但未免言過其實了吧。”

魏知雖然還頂著那張熟悉的臉,可給人的感覺已經截然不同。

他整個人說不出來的冷肅沉鬱,哪怕是抬眼的動作都是慢吞吞的,卻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逼迫感。

那是久居上位後常會有的漠然與疏離。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程寰,似乎在想這後背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不由嘴角一勾,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有趣。”

魏知的人還在笑,手卻緩緩抬了起來。

蒼白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朝著程寰的額頭伸了過來。

程寰哪怕在面對鳳明的時候,都沒有這種動彈不得的壓迫感。

她調動了渾身的靈力,依然無法反抗那根手指若有似無的禁制。

電光火石間,魏知的手已經點在了程寰的額頭上,有些涼。

程寰後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送你點小禮物,當作謝禮吧。”魏知微微一笑,程寰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靈力沿著魏知的手指,不容拒絕地闖入了自己的身體中。

程寰體內原本並沒有特別穩定的靈力與魔氣離奇地安分下來。

她渾身一顫,待回過神來的時候,魏知正茫然地望著她。

“師父?”

程寰抿著唇,打量了他片刻,緊繃的背脊緩緩鬆弛下來。

魏知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周圍:“我們怎麼在這裡?”

“你剛剛……”程寰見魏知茫然的樣子,下意識地想隱瞞,可一想到兩人之間十年的分隔和江月白的勸告,程寰話到了嘴邊又拐了個彎:“你不記得了嗎?”

魏知頭下意識地一偏。

這是一個回想的動作。

程寰說:“在包廂的時候,你忽然花三十萬妖石拍下了這根黑棍,然後我們就到這裡了。”

魏知咬著後牙,並沒有任何記憶。

程寰瞥了他一眼,繼續道:“似乎有位前輩借你的手,拍下了這件物品。”

魏知猛地抬頭:“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程寰似笑非笑地道:“有。”

魏知身子一僵,隨後上前抓起程寰的手,不容置疑地用靈氣進入了她的體內,檢查她是否受傷。

程寰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她笑眯眯地望著魏知緊張的樣子:“他害我欠了妖族一個大人情。”

魏知毫不猶豫地回道:“我還。”

“嘖。”程寰的爪子不規矩地在魏知的後腦勺上一摸:“別擔心了,那位前輩似乎沒有惡意。”

不然的話,方才他就對自己下手了。

魏知沒有吭聲。

程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不過下次可別隨便讓人用你身體了。”

魏知不知想到了什麼,鬼市審查地紅了臉:“好。”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除了師父。”

程寰下意識地點頭,隨後又感覺哪裡怪怪的,忙低咳一聲,岔開了話題:“那人應當和你有些淵源,這黑棍連鳳明都拿它無法,他居然可以縮小它的形狀。”

說著,程寰走上前去,拿起那根已經只有手臂上的黑棍,在手裡晃了兩圈:“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

魏知不知為何,看見程寰纖細的手握著那黑黑長長的黑棍時,從頭紅到了腳:“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