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珠輕輕按回玉望舒推出了一寸的劍刃,平靜說道:

“望舒,此事你不要插手,這是我們懸劍峰一脈自己的事情。”

重淵死了,魔族退了,只剩下曾經截殺過師姐的這些人,要血債血償。

符珠眉眼微冷,長劍出鞘,劍氣隔絕出一方小天地,無數把虛幻的劍垂落,結成鉛華劍陣。

“她不會放過我們的,諸位,還在猶豫什麼?”

人群中有人開了口,引起喧譁。

“還記得陶若隅怎麼死的嗎?是鉛華劍!他死在鉛華劍下!”

“她來方外天就是為了天月。”

雖然眼前的少女很討厭,但她是護著烏生的。

尤淥的死亡,讓劍陣中的眾人自危。

褚妃心回想起那一劍,也不由感到心驚,她深刻地認知到,符珠的修為已經遠超他們一大截了。

方外天死了那麼多人,再死一個外來的劍仙又有何不可呢?

修士的修煉速度都是越往後越慢,她卻像是反了過來,一路扶搖。

尤春柳怔愣無神,聽不進去任何話了,他的眼睛裡,被鮮紅的血鋪滿,連自己如何跟著赫連紅妝離開的都不知道。

符咒的光芒一閃消失,速度快得灰澤都來不及反應,但烏生的情緒在緩慢平靜,紊亂的魔氣,也歸於平靜,它這才放心。

“我要殺什麼人,不殺什麼人,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他腦子嗡嗡的,聽見一道聲音,既模糊又清晰。

至此,劍華劍陣徹底完善。

事實上褚妃心的感覺極準,符珠施展劍訣,鉛華劍意才相繼落下。

符珠任由他走了。

趕來流光城戰場的瀰瀰,擠在人群裡面,她想要出去,大聲的告訴眾人,不是這樣的,世間一定有洗去血脈的方法的,烏生心裡是那般的堅定,就算被關押在地牢,被化去穹滄花,他也始終沒有入魔。

“楊公子,妃心小姐,劍陣的威力越來越大,我們該如何是好?”

不,準確來說,是想讓烏生死。

“與其讓魔族找到她,拿回王令,我情願她死去,掩蓋住王令的下落。”

永遠不會。

它只有烏生了。

而且她隱隱感覺,劍陣還沒有真正開啟。

劍陣前,一道清瘦的身影擋在符珠面前,他晦澀開口:“符珠姑娘,你師姐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我說什麼也無法彌補,可我只有這麼一位兄長了,我與他一母同胞,流著一樣的血,我代他入劍陣,償還天月劍仙的血債,行麼?”

尤春柳……

灰澤抱著烏生的衣角,擦了擦淚珠,靜靜守著他。

至少從他們爭取的這十年時間來看,當初的選擇,沒有做錯。

他不會的。

“就算我們不追殺她,魔族也不會放過她的,她帶走了魔族最珍貴的王令。”

“他是半魔,體內流淌的是重淵的血,根深蒂固,無法拔除。”

但不知為何,他的心裡狂暴躁動到了極點,強烈的破壞慾,讓他幾乎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褚妃心嘴巴張了張,還是選擇了沉默。她主修陣道,對於劍陣亦有了解,這座鉛華劍陣,力量分部得很均勻,銅牆鐵壁一塊,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薄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