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城內。

符珠小心地避過巡邏的魔族士兵,翻進了個不起眼的小巷,背轉過身,送了抹靈力進雙星鐲。

她等了大半刻鐘,雙星鐲微弱的閃了一下,然後再也沒有亮起過。

烏生不在渠水城?

那樓錦梟將他帶哪裡去了?

符珠心沉了下來,一牆之隔,有鐵鏈響動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謾罵聲。

“快點,磨磨唧唧的又想挨鞭子了是吧?”

“還金丹、元嬰修士呢,還不是我們魔族的階下囚!”

“都手腳麻利點,趁魔君大人回來之前,把飛星樓建好。”

“我們魔君大人英明神武,一早就洞察到你們想要偷渡渠水的意圖了,正好缺人興建飛星樓,你們就主動送上門,用你們人族的一句話說,這叫瞌睡來了遞枕頭。”

被鎖靈鏈封住九成靈力的人族修士們,臉上死氣沉沉,垂耷拉著腦袋,行屍走肉般往前走。

誰也沒有出聲和這些魔族爭辯,散靈鞭的滋味,深深刻進了他們的骨髓,恐懼猶如附骨之蛆,每當回想起來,就開始發作。

符珠握劍的手,鬆了又緊,緊後又松,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出劍,目睹押送這批修士的魔族離去。

渠水之戰中陶若愚帶了一千人,計劃切斷渠水城的後路,被樓錦梟識破,成了俘虜為魔族做事,而這裡只有零星的十幾人,想必是分了很多批次,在修建他們口中的飛星樓。

她現在就算救了這批修士,他們也逃不出渠水城,反而會引起戒嚴。

聽那些魔族的意思,樓錦梟現在不在渠水城內,符珠心念一動,往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有兩個楊柳腰肢的魔族婢女,神色輕鬆的說話,“自從那個人族女子走後,整座宮殿都清淨不少。”

“雖然這渠水涼涼刺骨,浣衣凍手,但好在不用提心吊膽。”

另一名姿容姣好的婢女說道:“我倒是情願做這些粗活,也不願意去伺候她,誰知道什麼時候就丟了性命呢?”

“可魔君大人回渠水城,會帶上她吧……”

她眉眼染了愁容,神情不鬱地說道:“大不了我們避著她一點就是。”

“阿綾,魔君殿下安排我們到這裡做事,伺候她的活兒,自有人類女子頂上,她要殺要打,與我們何干呢?”

名喚阿綾的少女,回想起當日的情景,抬手摸了摸脖子,劍刃劃痕已經癒合了,卻留下一條淡色的疤。

她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那些人類女子是她的同胞,境況應該會比她們好一些吧?

符珠貓在暗處,聽著兩個魔族婢女的對話,小臉上閃過迷惑。

她們說的人族女子是誰?竟然能在魔族地盤上作威作福,樓錦梟似乎還不管她?

符珠記下此事,繼續去尋找樓錦梟的寢殿,看能不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魔族喜奢華,像樓錦梟這樣的一方魔君,宮殿更是修得富麗堂皇,黑色的晶石,折射出璀璨神秘的光,留給人無窮的遐想。

符珠耐心地等待士兵交班,趁他們不注意,溜進了最華麗的一座宮殿。

這肯定是樓錦梟的寢殿了,符珠心想。

殿內無人,她細細打量宮殿的佈置,裡面沒有明火,掛著的是一種特俗材質的紗燈,燈腹堆簇半數螢石。

綵線輕垂,懸系蘭草,隔開內外殿。

符珠撥動五彩花線,來到內殿。一面圓形雕花古木銅鏡中,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瑤臺鏡?

符珠走近看,鏡臺上擺放著女子梳妝用的篦子、珠花、石黛和胭脂等物。

她瞬間反應過來,這是那兩個魔族少女說的,人族女子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