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事多才會失眠,高秀芬覺得這句話沒錯,想好接下來的安排,她就困了,一覺睡到天亮,外面傳來掃街道的事情,她立馬起身,不敢耽誤往高家去。

週末高鐵山是在家的,一大早還沒起來呢,就聽到母親在東屋罵人,還有一道女人在清冷的回斥,這聲音聽著熟悉,他品了品,立馬爬了起來。

東屋,高母剛做好飯,看到進來的人,臉就垮了下來,“你來幹啥?要戶口本可以,沒有三百的彩禮門也沒有。”

高秀芬自顧的往炕上一坐,“我找高鐵山。”

“你找鐵山幹啥?死丫頭,我告訴你,鐵山現在在書唸的好好的,你要是敢把他給毀了,我和你拼命。”

高秀芬冷笑,“你放心,我沒你那麼冷血無情,我這次過來就是不想他進大牢,才過來的。你要是趕我走,我現在走也行,不過到時你可別後悔。”

“死丫頭,你詛咒誰呢?你在說一句?”高母要上去打人。

高父聽不下去了,“鐵山娘,難得秀芬回來,去再添個碗。”

“還要給她飯吃?”高母瞪著自家男人,眼睛都直了。

“讓你去你就去,這個家我做不了主是不是?咳....”

高父脾氣一上來,高母老實了,恨恨的瞪了炕上的高秀芬一眼,轉身出去了,拿回來的碗也是用力的摔到桌上。

這時高鐵山了衝過來了,“姐,你咋來了?”

看兒子這麼高興,高母狐疑的在兩人身上打量著,“鐵山,這是咋回事?”

高母有幾分小聰明,看兒子的樣子,心想難不成兩人私下裡有聯絡?再聯想到這死丫頭一大早就來了,不可能是坐車來的。

突然,高母提高了音量,“於大海返城了?”

高秀芬撇她一眼沒吱聲,扭頭和高鐵山說話,“我這麼早過來是和你說齒輪的事情,這事不成了,你現在就換衣服和我去五金商店那邊,把訂單推了。”

她這個母親要說腦子也有些小聰明,能透過高鐵山的反應就猜出於大海返城的事,可惜這些聰明沒用到正地方。

高鐵山臉僵在臉上,“咋...咋還不行了呢?”

“聽說外面的訂單量大,有人舉報到廠裡,說是副廠長弄的,好在有他擔著,不然立馬就能查到你身上,你知道查到你身上的後果是什麼嗎?賣殘次品以次充好,是要蹲大牢的,當初你說時我就不同意,你以為我是害你,結果你找上於大海,你也知道我在家裡當不上家,於大海怎麼可能真心幫你,他明顯是為了掙錢,最後還讓你擔罪名。”高秀芬一次性說的太多,高鐵山沒有反應過來。

一旁的高家父母也是一頭的霧水。

事關兒子,高母也沒空去問於大海返城的事,“鐵山,什麼齒輪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和媽說啊,別嚇媽。”

“媽,煩死了,你能不能不煩我。”高鐵山煩燥的甩開搖他的高母,問高秀芬,“姐,事情沒這麼嚴重吧?再說姐夫也不可能害我。”

到了現在還報著幻想,還想著留一絲的機會掙錢。

這個弟弟到是塊做生意的料,哪怕想到了這些,也不想將人得罪。

難得發現他的這一處優點,高秀芬也高看了他幾句,“你自己想想,於大海是以自己的身份把齒輪當廢品賣給你的嗎?不是吧?是讓你直接找到倉庫那邊對吧?事情真暴光那天,他可以直接說不知道這件事。”

高鐵山抿著唇不語。

高母也不敢說話了,眼珠在眼眶裡轉來轉去的,顯然是將高秀芬說的那些話都連到一起,然後將事情捋出來。

“他們將報廢的齒輪賣給你時,說是倉庫那邊不想低價對吧?別人收廢品一分一斤,你這是不是要兩分或者三分?你真以為是倉庫要的?你見過倉庫的人嗎?根本就是他加的價,和倉庫那邊一起合夥算計你。”高秀芬冷笑,“我知道你容易知足,也會想到這一點,覺得掙多掙少能掙就行,但是出事了罪名是你擔,大牢是你坐,你願意嗎?”

“你知道昨晚他就趕我回來給你送信嗎?他說讓你好自為之,真出了事別怪他不念舊情。還說要不是為了我,他不會幫你。掙錢人家拿大頭,錢也進他們腰包,最後還落得一個幫我。高鐵山,你說說這事裡誰是傻子?”

高鐵山是混是想掙錢,可沒到了泯滅人性讓人利用他,還不把他姐當回事的,現在出事了,全變成他們姐弟的錯了。

他抿著唇,抬起頭來,“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