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喚兒倒是沒想到沈婉兒會說這句話,木楞的點點頭,然後看著沈婉兒快速跟在夥計的後面離開。

兩個人很快到了李家,李員外在正廳坐著,桌椅板凳砸了個稀巴爛,李家少奶奶跪在地上,身上的綾羅綢緞現在看起來特別的諷刺。

看到沈婉兒進屋,掙扎著扶著椅子準備起來,李員外皺眉,一腳踩在李家夫人的手背上。

夫人吃痛,下意識的躲了躲,不敢直視李員外,低著頭不語。

要不是因為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他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說到底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治好李秉誠的病,否則她在這裡永遠也沒有地位。

想到這兒,直接撲倒剛進屋的沈婉兒的跟前,哭天抹淚,那還有一點大戶人家的樣子了。

“沈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除了你,沒人能救得了。”

放眼望去,整個京城都沒有人能治好李秉誠的病情。

外人一聽說是因為去窯子得的病,就躲得我遠遠的,如果不是因為沈婉兒願意,他只怕都已經成灰了?

“讓你見笑了。”李員外有些尷尬的笑著,她揮了揮手,很快兩個媽子走到李夫人的跟前,小心將李夫人拉起來,然後帶到了後堂裡面。

李員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沈婉兒道:“真是不好意思。”

“專門叫你過來一趟,還讓你看這種笑話,真是不好意思了。”

李員外不停的道歉,沈婉兒本來也沒有多想,如今聽到李員外的話,到底有些不忍心了。

嘆嘆氣,安慰著李員外道:“您放心,他的病我會盡力而為的治療。”

“雖然說這病不怎麼好治,不過我會盡力的。”

李員外聽著沈婉兒的話,猶豫了一下,認真的看著沈婉兒道:“如果治不好,那就不要治了。”

“為了給這個不要臉的兒子治病,已經花了不少錢,況且他還不能生孩子,如今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受了報應,治不治病都不重要了。”

沈婉兒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員外,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出話。

當初陳豆秀變成那個樣子,陳家到底也沒有放棄陳豆秀,如今堂堂的富商李員外竟然選擇放棄,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既然李員外有這個想法,那派人請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沈婉兒剛開啟醫藥箱,聽到這句話,皺眉將醫藥箱合上,冷漠的看著李員外。

李員外臉色有些不安,為難的看著沈婉兒道:“還不是為了剛才那個沒用的內人,死活要救。”

“他做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染上不乾淨的病,如今是死是活是他自己的造化,我們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就是。”說話間,一個穿著鵝粉色長裙的女人由婢女扶著進屋。

個子不高,身材略微圓潤,舉手投足之間多了幾分輕蔑,看著沈婉兒一眼,靠在李員外的懷裡,也不行禮道,“沈大夫不必用心。”

“這次不過只是讓那個老不死的死心罷了,她那個不爭氣的寶貝兒子,可是丟了我們李家的臉面。”

“如今肯救她已經不錯了,有那麼多要求做什麼?”

沈婉兒越聽越生氣,這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這小三就是得意洋洋。

沈婉兒也終於明白,李員外為什麼會放棄李秉誠,看看那個妾室隆起的肚子,也知道她懷孕了。

這李秉誠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如今怕是更可憐了。

再看看他們二人的臉面,知道多說無益,沈婉兒揉了揉眉心,懶得敷衍妾室,看向李員外道:“不管您當初是出於什麼心理叫我過來。”

“既然我到了你府上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治好李秉誠。”

沈婉兒說著拿起醫藥箱,然後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回頭打量了一番妾室的肚子,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都說酸兒辣女,不過硬逼著自己吃酸的似乎沒什麼用。”

“二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未必就是男丁,李員外還是慎重一點的好。”

沈婉兒說完輕笑著出了外面,然後聽見兩個人爭吵的聲音,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笑。

沈婉兒怎麼可能知道生男生女是什麼樣子,只是見不慣那個妾室騎在夫人的頭上耀武揚威。

況且,十月懷胎,就算妾室真的生育,也不能改變李秉誠是長子的事實,李員外如此做,當真是讓人寒心。

瞳孔微微收縮著看向後院,為了方便李秉誠的飲食起居,所以專門給他開了一個小院子。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李秉誠是被軟禁了。

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的夥計,沈婉兒示意他不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