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孤兒寡母好不容易置辦宅子,又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那李秋蝶搶走她的丈夫還不算,沒得非要侮辱她一番才罷休?

沈大皺了皺眉,不滿的看看胡月月道:“婉兒已經答應我了,你一個婦道人家,整日拈酸吃醋的,也不怕掉了身份。”

“你……”胡月月只覺得一口濁氣堵在胸口出不來。

當初可是他非要與李秋蝶在一起,也是他拋妻棄子,如今她連說句話都不成。

“娘,您先去休息吧。”沈婉兒打斷胡月月的話,衝後面的慧兒使了使眼色。

慧兒快速上前,走到胡月月身邊,攙扶著胡月月退下,剛才熱鬧的大廳只剩下他們三個人,沈喚兒正好進屋,沈婉兒便讓她進去側廳拿了東西出來。

低頭替李秋蝶把脈的時候並未抬頭,說話也是輕描淡寫。

“爹該知道孃的身體不好,您若是真想讓她早死,也不必專門用這種手段氣她。”

“況且,以我現在的身份給她保胎,當真是抬舉她了。”

說話間,沈婉兒將手放下,李秋蝶一聽這話當時就不滿了,死死的瞪著沈婉兒:“你什麼意思?”

算起來她還是沈大的妾,讓她這個做女兒的給保胎,怎麼就是抬舉了?

沈婉兒斜眼瞪著李秋蝶,只當不知道李秋蝶的心思,冷笑一聲道:“如今在京城,我沈家也是有頭有臉的。”

“若是我爹還是當年那個牡丹村裡面沒見過世面的村夫,你李秋蝶是否還瞧得上他?”

“你……”李秋蝶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

拉著臉就要跟沈大鬧,不成想沈大這次是站在沈婉兒的後面,有些不耐煩的看看李秋蝶。

叫了外頭的丫鬟進屋,皺眉道,“你先回去,我在這裡配點安胎藥。”

李秋蝶還想鬧,可一看到沈大的臉黑的不成樣子,點點頭,換上一副乖巧媳婦的模樣,挺著肚子專門為沈大整理衣袖,眼帶笑容:“那我回去等你,你記著早點回來,我給你燉了豬蹄湯。”

沈大沒有說話,看著李秋蝶離開,才轉身看向沈婉兒道:“如何?”

“估摸著再有兩月就要臨盆。”沈婉兒開門見山,她與劉山暗度陳倉多久無人可知,不過沈大這個當事人是清楚的。

所以,算算時間沈大也應該清楚。

“還有……”沈婉兒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些話告訴沈大,畢竟作為女兒,她說這些話不合適。

可一想到他當年做過的事情,沈婉兒還是咬咬牙道:“李秋蝶是你養的妾,娘好說話,可並不代表我們沈家個個好說話。”

“說句難聽的,今日我若是堵著不讓你們進這個門,也是沒人敢說話的。”

沈家所有的產業都是屬於沈婉兒,包括沈大的錢財都屬於沈婉兒。

她不過念在沈大是這具身體的父親的身份,勉強給他面子,可事事有分寸,過了這個分寸,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所以還請爹,以後不要帶著這個女人踏進沈家一步。”

“至於你說的替她保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可以做的。”

說著招呼著芸兒進屋,開了一張藥方,淡淡道:“去藥暉所那邊抓藥,只說要最好的安胎藥。”

“是。”芸兒拿著藥方離開,沈大被她幾句話說的臉紅脖子粗,想要翻臉卻發現沈婉兒說的對。

當年說到底是他背叛胡月月,說到底是他拆散這個家,如今帶著李秋蝶到沈家,的確不妥。

沈大點點頭,一張臉看著有些難堪,臉上竟然可以看到一丁點的愧疚:“是我做爹的錯,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就私自帶她回來,只是……”

“爹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回了。”沈婉兒實在沒心思陪他在這裡應付。

藥暉所那邊還有事,下午還趕著回鎮上一趟,周大夫來信告訴沈婉兒,林大正已經在鎮上待了有兩天。

信是昨天到的,沈婉兒當時在宮裡並沒有及時收到信,如今林大正回來,正好彌補缺藥材的麻煩。

沈大聽完,臉色有些不自在,只是一個勁的嘆氣,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搖搖頭,離開。

沈大前腳離開,沈喚兒後腳出現在沈婉兒的後面,有些無奈的看看沈婉兒:“你何苦這般刻薄?說到底他還是我們的爹。”

“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可沒這麼認為。”沈婉兒不以為意,如今兩邊相安無事便已經是她能給的最好的事情了。

沈婉兒這人委實談不上什麼善心,更沒有白蓮婊那種溫柔善解人意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