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沈婉兒也不是個傻子。

相反,她是個女兒身,卻又能夠跟一個沒有親緣關係的外男一起做生意,並且將他把持的死死的,幾年下來熊三對她越發的畢恭畢敬,沈婉兒也可以說賺了個盆滿缽滿。

別的不說,君衡陽曾經去看了一眼稅收單子,光是食為天一家,這三年交的稅便足兩萬兩之多。

雖然這個時候的商業稅並不低,但是卻也不算是很高,大多也就是十稅三,黑一點的城市也差不多是十稅四左右。

由此可推論,食為天這兩年來賺的銀子約莫有個三四萬兩白銀,落到沈婉兒手中的現銀至少也有一萬多兩了。

這還只是食為天,香飄滿城那邊半點都不遜色,甚至比這裡的收入還要更高。

君衡陽很想問問,她就這般輕易的將收益放了出來,知不知道意味著什麼?

而今不管是香飄滿城還是食為天都沒有分店,即便沒有君衡陽的加持,最多兩年,沈婉兒跟熊三都可以滿滿的讓手下的產業在整個國度之內遍地開花。

到時候即便是一成的收入,也是十分讓人眼紅的。

對於君衡陽的詢問,沈婉兒很是坦然,“即便是能賺再多的銀子,那也得能留得住才行,我跟熊三在京城的根基都不深,誰知道哪天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若是有太子殿下撐腰那就不一樣了,起碼也能讓我底氣足一些不是?”

原來方才君衡陽在心中思索的時候,口中便已經將疑問詢問了出來。

其實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察覺到,在面對沈婉兒的時候他總是特別的放鬆,像是剛才的話在旁人面前他是斷斷不會開口的。

可對上沈婉兒的時候卻又都鬼使神差的開了口。

“你倒不如直接說是想要藉著我的名頭去耀武揚威好了?”君衡陽回過神來對她笑罵。

可然而沈婉兒倒是沒有半點惶恐,反而還十分的得意洋洋,“是有這麼個意思在不錯,不過就得要看太子殿下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

沈婉兒素來是有分寸的人,君衡陽知道,即便是將自己的名頭借給她,兩人綁在一條船上,沈婉兒也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她素來跟這個時代的女子都不一樣。

君衡陽很好奇,君烯衍到底是有多麼的好運,才能夠遇見這樣一個兩心相知有本事知進退的心上人。

若不是因為已經知道了沈婉兒跟君烯衍之間的關係,從小的教養讓君衡陽做不出挖牆腳的事情來,他怕是也會對沈婉兒動心。

“你都已經這樣說了,我還能不同意麼?”

君衡陽有些好笑,他是皇子,同時也是儲君,按理來說誰缺銀錢他都不會缺……個屁!

最近國庫都很窮,皇帝也很窮,更別說他這個太子了!

雖然說銀錢的進項不少,但是這根本就架不住儲君的花銷大啊!

更何況仔細算起來,君衡陽手底下並沒有什麼十分賺錢的產業,在認識沈婉兒的時候君衡陽便意識到,這個姑娘的腦子簡直就是摟錢神器!

兩人合作到一起,只會賺的更多,雖然一成的受益看上去不多的樣子,可事實上君衡陽知道,沈婉兒手下的產業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

別的不說,光香飄滿城的香胰子,若是能夠遍地開花的話,指不定會擠垮本朝所有其他的香胰子。

君衡陽也是用過香飄滿城出品的香胰子的,不得不承認,在用過更好的之後,他深深的覺得自己從前用的都拿不出手了。

身為本朝最高貴的公子,君衡陽都有這樣的心思更別說是別人了。

他一口應下並沒有讓沈婉兒有多意外,相反的,還有一種預料之中的感覺,她眼中帶著清淺的笑意起身,“如此,便多謝太子殿下幫忙了。”

“得了,你還是叫我君公子吧,太子殿下四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我總覺得瘮得慌。”

君衡陽有些誇張的搓了搓手臂,滿臉的敬謝不敏。

沈婉兒見狀,眼中露出了幾分笑意,從善如流的道:“好的,君公子。”

看著沈婉兒離開的背影,君衡陽忽而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沈婉兒好似並沒有因為他是太子殿下而對他有什麼畢恭畢敬的心思。

實際上從跟沈婉兒接觸表明身份開始,君衡陽便發現了,沈婉兒這個人有些奇怪,好像……對皇權並沒有尋常百姓的敬畏。

這讓君衡陽有些不解,按理來說,沈婉兒的出身應當會讓她對皇權十分的惶恐敬畏才是,那般平淡的相處並不是常理。

難不成是近年來皇權在民間的宣傳不夠到位?以至於年輕的姑娘才對皇權這般不鹹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