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相信,堂堂鎮王世子,給沈婉兒出頭有可能,但是給沈家出頭卻是不至於的。

正是有這樣的底氣,所以他們嘲諷欺負大壯那叫一個毫不猶豫半點不留情。

誰也沒有想到,君烯衍竟真的這般看重沈婉兒,就連她家裡人也跟著一起看重了,若是知道的話,他們定然是不敢想之前那般有恃無恐的。

君烯衍目光淡淡的看向他們,一句話都不說。

他越是如此,這些人也就越是擔憂。

到底還是半大小子,當即便有人忍不住了,戰戰兢兢地開口道:“我們也是聽見旁人說的,沒有……”

“聽誰說的?”君烯衍目光落在開口的人身上,“你可得指出人來,若是找不出個源頭,那便是你們編出的。”

別看君烯衍看著紈絝,可他怎麼說也是王府出身,跟著君衡陽在宮裡不知道見過多少陰謀詭計。

這些半大小子在他面前跟透明的也差不多了,這些人的小心思沒半點瞞得過他眼睛的。

“這……”

開口的人漲紅了臉,暗暗後悔自己沉不住氣,他哪裡能說出人來啊?

君烯衍此番這麼大陣仗的過來也不是為了當場懲治這些人,只不過是想要問清楚情況罷了,而今見他們的模樣,還有哪兒是不知道的?

當即便二話不說的起身,看向惴惴不安的李先生,他道:“年歲都不算小了,也該是到了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年紀。”

除了李先生與沈婉兒,沒人明白他的意思。

李先生臉色一白,看向這些學子的眼神帶著幾分不忍。

而今他是憐憫這些亂說話的人了,殊不知若是他們的話傳揚開來,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自然有人當成真的,到時候沈喚兒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想也知道沈喚兒的下場會有多悲慘。

說到底,傷口不在自己身上是不會覺得疼的。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慷他人之慨之人。

君烯衍沒留下跟李先生多說,他施施然的起身,直接帶著沈婉兒就這樣走了。

李先生開口想要挽留,卻一時不知道應當用什麼法子。

“你們……先回家去一趟,將今天的事情跟你們家長輩說說。”

若君烯衍當場懲罰了他們,那李先生倒是不擔心了,當場處置了之後便證明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可偏生君烯衍什麼都沒有說,問清楚了之後施施然的離開,那就要小心了。

從他的態度上來看,要麼便是沈婉兒在他心裡沒那麼要緊,問過了將這些人嚇唬了一通便算了,要麼便是在憋什麼大招呢。

想到君烯衍素日裡對沈婉兒的態度,李先生覺得前者不太可能,最近君烯衍的忙碌他是知道的。

若當真只是為了嚇唬一下這些學子,他完全可以派遣自己身邊的人來,沒有必要親自擠出空閒來,有這樣的時間專門見幾個無關緊要的書生,做什麼不好?

那就只能是後者了。

這些人家裡雖然有些權勢,但是跟鎮王府比起來,那還是差得遠了。

這些人原本見到君烯衍離開心裡一口氣還沒有鬆開,又聽了李先生的話,差點被自己的想法嚇死,不敢再書塾裡耽擱,與李先生告罪了之後,三兩步跑回到自己家裡去。

出了這樣的事情,至少今兒大壯跟二壯是不去上課了的,同樣匆匆告罪之後跟著沈婉兒一道走了。

“這事兒就這樣算了?”

大壯不敢置信的看向君烯衍,雖然現在看著沒什麼,可若是傳揚出去,沈喚兒可算是吃了大虧。

沈婉兒也一樣,他原本還覺得君烯衍是向著他們的,可現在確也不一定了。

難不成是看著那些人家裡有些權勢,覺得麻煩就不管了?

君烯衍無奈的看了一眼大壯,“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算了,要罰,但是卻不能現在立時給些教訓。”

“為什麼?”大壯鬆了口氣,順勢問道。

這回回答她的是沈婉兒,“而今若是罰了,將來再要懲治,旁人也只會說我們揪著這件事不撒手,小家子氣的很,到時候不是咱家的錯那也變成了咱家的不是,倒不如一齊罰過,讓人瞧瞧厲害才讓人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