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為翊冰與瑜歆記錄的議員因為兩人沒有過多交涉這場事件,因而早早地結束了供述,將兩人安排於大廳的休息室休息。

柒七在交代事件經過的時候直接提起了安亞也在船上這件事。

殊不知議員直接告訴柒七,安亞是凜夜社的最高權樞,與婚禮的兩大家族有些淵源算是舊識,阿芙羅拉女王雖然避諱著艾德利茲世界,但這些私交只要不影響CLAIRE的情況下便會熟視無睹。

所以聖維羅一致認為主使並不一定與安亞有直接關聯,他不會愚蠢到做這種顯而易見的計劃。

至於凜夜社與艾德利茲世界的內鬥問題,便不由CLAIRE操心了。

但這場婚禮歸根結底都與蘭威格和特羅伊兩大貴族脫不了干係,而誰買通了天空號與凜夜社的使徒又將成為魔法分協最頭疼的案子,以及最終該如何定奪,貴族們都翹首以盼著魔法部的公示。

為夏洛記錄口供的是位年長的老者,他穿著暗紅色長袍,白色長領勾著復古金邊。

老者與他對視時總能看到他露出慈祥的微笑,滿是皺褶的前額下飽含深邃的眼眸透著微亮的光,渾濁而又溫潤。

夏洛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坐姿,他注意著老者手上的戒指,寬厚的流彩制工藝配著瑪菲石交相輝映透出神秘。

他再是留意到老者的一舉一動,心懷所思。

老者慢條斯理地將羽毛筆置入筆筒,重新審視起自己所寫的內容,溫厚而低沉地說著,“感謝你所述的一切,這將對我們提供莫大的幫助。”

夏洛起身,嘴角揚起禮貌的微笑,“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迷離的光線將他細如美瓷的面板襯地更為白皙無暇,純白襯衫與的整潔的黑色英倫外套恰到好處地突顯出他完美的身形。

就在他打算離開之際。

“夕氏,這個姓氏並不多見,是科倫斯比亞比較普通的家族吧?”老者忽然抬起頭,蒼老的面容充滿令人無法捉摸的神情。

夏洛停下腳步轉身,灰色眼眸如冰涼的泉水一般清澈,他繼續示以微笑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優雅,“是的。”他沉穩地回答道。

“所以是在CLAIRE旅行嗎~孩子。”

“是的,議員先生。”

老者笑了起來,飽經風霜的臉龐留著歲月刻磨的紋理,“不知道旅行前你對CLAIRE的歷史是否有些瞭解。”他十指交握,甚至有種滿懷期待的感覺看著夏洛,“比如尊敬的維格先王?”

夏洛雖不知這位老先生為何要與自己說起這些有的沒的,但是他既沒坐下也未離開,思緒中潛藏的深意脫口而出,接上了老者的話題,“現世紀對先王的記載寥寥無幾,論瞭解程度怕不及閣下您。”

老者故作沉穩卻依然掩飾不了他眼中的驚訝,恍若隔世地與夏洛對上眼後繼續笑著收回了目光,他自嘲道:“原來早已被你看出。”

即便如此夏洛始終保持著敬意,“您的穿著,您手中佩戴的戒指以及您的談吐都絕不可能是泛泛之輩,哪怕非聖維羅的權樞也必然是有名望的高位,記錄口述這種問題只是普通的議員的工作本無需您介入,不知您為何見我?”

事實上夏洛在進門見到他時就產生了疑問。

原本他並不想提起,因為老者表現出伺機尋找話題的模樣,他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老者緩慢站起來,“安格爾·漢德。”

他自報自己的姓名,按正常邏輯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禮節。

“沒別的,只是突然想起了某個故人,我曾在奧菲利亞城的北境·羊角鎮工作,那會還只是個小議員。”

“奧菲利亞城?是哈瑞斯世界。”夏洛順著他的話題說著。

“是的,或許你不明白到了這樣的年紀總會懷念年輕時的事,你像極了那位故人,喔當然我說的並不是長相,或許是氣質之類的,所以忍不住就想找你聊兩句,帶了點私心啊。”安格爾說的非常坦誠,眼中竟有分慈祥之意,令人感到溫暖的慈祥。

“希望你不會介意。”他補充道。

“當然不會,我很榮幸能和您愉快的聊天。”

不過,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嗎?

夏洛也就姑且這樣認為。

安格爾聳肩,“我始終相信世界上有些其妙的緣分,很高興你讓我想起了那位重要的故人,希望你的生命裡也會出現值得你永遠珍視的人,孩子。”他言語裡竟帶著期望與囑託。

雖然這讓夏洛感到唐突,但他還是順應了老者的話,“謝謝您。”

“耽誤你了,你的供述沒問題,現在去休息室等你的夥伴吧。”他微笑著,卻讓人感受到一種失意。

“沒關係,打擾了。”夏洛用禮貌的詞語拜別了安格爾先生。

臨走時他又忍不住多看了安格爾一眼,總覺得他言語中透著莫名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