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聽到她這樣說,心裡鬆了一口氣,可眉頭又緊緊的蹙在一起。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她既想讓女兒幸福,又想讓自己的丈夫能接受。可現在看來,註定要犧牲其中的一個人了。

進了濱城區之後,這段路程就很短了。大概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她就下了計程車,匆匆往醫院大樓裡跑。以往父母生活節儉慣了,有個頭疼腦熱或者是生病住院的情況,都不會住單間。可這一次姜父受的傷太嚴重了,薑母捨不得他跟那麼多病人擠在一起,尤其是頭上的傷,需要靜養。

等她來到陸文靜所說的病房門口時,那一刻,揪在一起的心,彷彿就在這一瞬間靜止。因為她不敢去看父親受傷的畫面,她更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情緒去面對父母...

她緩緩抬起手,按下門把手的那一刻,在心裡打定主意。無論怎麼樣,父母都不能再因為她受到一點傷害。

推門而進,卻看到了空蕩蕩的病床和凌亂的醫療用品。沒有姜父的身影,更沒有陸文靜和薑母,她慌張的往外走,去護士站詢問情況。

……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顧寒的聲音在電話的那一端響起,語氣多半是無可奈何,還夾雜著絲絲的恨意。

“這句話我用在你身上應該很合適,那天的那場戲,你演的很到位。”許澈覺得自己八成是瘋了,才會接顧寒的電話。

他是一個比自己成功的人,至少現在的他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心裡對他的嫉妒,在這一刻,尤為的明顯。

“演戲?你也知道我在演戲。是啊,我要是不演戲,把自己打扮成較弱的一方。又怎麼能夠讓父母關心我呢?”顧寒的聲音悠長,空洞。

如果他和許澈的身份不是這麼的尷尬,這句話就會引起許澈的共鳴,但是現在他這樣說,在許澈看來就是張揚在炫耀。

“你要是識相點,就不會在我的面前出現。告訴你下一次我一定讓你殘廢。”現在的許澈格外的暴力,他恨不得讓所有令他心裡不舒服的人都去死。

“下一次見你,我一定不會再讓著你。你明明是罪魁禍首的兒子,為什麼她想發設法的買下寫字樓旁邊的門面給你做公司。許澈,你知道嗎?我嫉妒你嫉妒的要死。”顧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在用力,他確實羨慕許澈,羨慕他作為許江林的兒子,還能讓林清把他牽掛著。

“你在說什麼?”許澈身體一怔,右手用力的攥在一起。他就猶如一頭站在黑夜中仰視著這天地萬物的狼首領一般,猩紅的雙眸,不怒自威。

“你的公司啊...你以為真的是老太太給你置辦的房產?那是林清用來補償你的。畢竟這些年她把你扔下,回來之後,也並不想讓你去糾纏她,所以拿套房產出來打發你,也在情理之中吧。

但是許澈,就算是她用這種方式是為了擺脫你,在我看來,我也嫉妒你。”顧寒的語氣逐漸變得發狠,他覺得自己很適合演戲,尤其是演這樣的感情戲,分分鐘就能讓所有人都信服。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這才揚起捕獵者,獵到食物的歡笑。他要等著看許澈術如何身敗名裂,把他一手好牌,打得四分五裂的。

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許澈為了開這一家建材公司,把他所有的資本全都投了進去。如果之前他是天之驕子,生命的光環一直在他的身邊圍繞著,那現在,他很快就要成為又臭又硬的石頭,沒人願意搭理。

據他所知,許澈在市中心的那套老房子拆遷拿到了不少的錢,再加上他兩場子也賺錢。

光是往裡面投資就兩百萬,可這公司還沒正式開門,就要承擔著兩份違約金。姜瑤也會跟他分手,人財兩空,好的很。

顧寒覺得自己天生就是一個好的導演,親手匯出來的這些戲份,都格外的精彩,環環相扣。現在,這些主角已經落幕,他要去見見霍庭深這個配角。

在許澈和姜瑤以後的生活中,霍庭深這個人還會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必要的時候,他會祝自己一臂之力。所以這個時候適當的丟擲橄欖枝,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

許澈就這樣坐在黑暗中,自嘲的揚了揚嘴角。

是不是所有人都以為他很可憐,在眼巴巴的等著林清回來?

其實他們都錯了。

從林清毫不猶豫離開的那天開始,他就只當自己再也沒有母親,並不會有任何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