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說對不起,好像也沒有什麼用了。”霍庭深啞著嗓子,開了口。那深邃的瞳孔裡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姜瑤已經穿好衣服,站在臥室門口準備離開,他這一句話讓姜瑤停下了腳步。

“這個時候,與其說對不起,倒不如好好想想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的企圖到底是什麼?”姜瑤冷著一張臉,說出來的話也絲毫的沒有情緒。剛剛她看到許澈那張陌生的表情時,內心十分慌亂,可現在她竟然能說出這麼冷靜的話。

霍庭深看著她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她剛剛說無論七年前還是七年後,她都對自己沒有一點感覺,所以這一切到底是自作多情了?

他突然覺得陳斯的話好像也有道理,作為許澈的好哥們兒,惦記著他的女人,還能算哥們兒嗎?

那他要怎麼辦?幾千個日日夜夜都在思念,都在幻想的女人成為了自己兄弟的女人,他到底要怎麼做才是最正確的?

姜瑤不知道她是如何從奢靡出來的,這一路上也再沒有人攔她,摔壞的花瓶,屋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有人在找她賠償。

她依稀還記得,在她離開的時候霍庭深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坐在那張床上。可這個畫面對她來說就像噩夢一樣,她不想再去回憶,也不想再看到。

從奢靡出來之後,站在呼嘯的冷風口上吹了好一會兒,才覺得頭腦清醒了很多。

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直接前往海城區最大的醫院,是的,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明明是反鎖在浴室裡的。究竟是如何睡到床上去,如何把衣服脫掉的?她都一概不知道。

她身體各方面都在叫囂著,她根本沒有做對不起許澈的事兒。可她也不敢確定,所以她直接去了醫院做檢查。

醫生的檢查結果可以很清楚的證明,今天下午在那個房間裡,在那張大床上,她到底有沒有發生可怕的事?

陪她做檢查的護士一臉同情的看著她,這個女人高高瘦瘦,看上去很是清冷。在她發生這種事情之後,還能在第一時間內跑來醫院做檢查,已經是最明智的了。

有很多女孩子在受到侵犯之後,只會哭哭啼啼的。要麼就去瘋狂的洗澡,要麼就是躲起來不敢見人。這樣不能在第一時間內蒐集證據,對於以後她們想要追責的話,十有八九隻能是打口頭上的官司了。

在小護士的幫助下,一步步按照醫生的話來做檢查。姜瑤全程一句話也沒有開口,檢查結束之後,就等在醫生辦公室門口。

“你還好吧?”小護士來回從她面前經過,檢查結果要等會兒才能出來,她就這樣一言不發,低著頭,手指不停的交疊在一起。看得出來她現在的狀況不太好。

也是,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誰的狀況又能好呢?

“謝謝,我沒事。”她頭疼欲裂,看樣子應該是發燒了。在那間房間的浴室裡,雖然沒有直接站在冰冷的水龍頭下,可衣服也多少被流下來的水流打溼。

她剛剛還顧得上那麼多,撿起衣服套在身上就離開了。現在坐在這裡,才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冰冷的。這種透心冰涼的感覺,也抵不過她現在的心痛。

也心痛的是許澈的那句話,他們之間要玩完了?

為什麼這一切都不能按照她所想的一樣發展?

為什麼許澈連給她一次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身上依舊冰冷。儘管醫院走廊的空調很暖和,可她十指冰涼。拿手機的時候,感覺手指很麻木。

一條一條的簡訊傳送過來,剛剛她坐在計程車上,並沒有去看手機。現在拿起手機,也只是想聯絡許澈...不,要能檢查結果出來之後。

直到醫生喊到她的名字,她才木訥的站起身,走進醫生的辦公室。在拿到那份檢查資料時,她在第一時間順著資料往下看,這些專業的術語,專有的名詞她看不懂。但往往最下面的,就是最準確的回答。

手機鈴聲在這一刻急促的響起,姜瑤潛意識裡覺得這個電話一定是許澈打來的。急忙從口袋裡將手機拿出來,在看到是陸文靜的電話號碼後,她猶豫了片刻才按下了接聽鍵。

“姐!你今天都在做什麼呀?我們打了你一天電話。”陸文靜拿著手機,時不時的撥打姜瑤的電話號碼,卻沒想到這一次能夠撥通,一時有些口不擇言,沒有說上重點。

“我今天太忙了,手機關機一直沒發現。”姜瑤的神經有些恍惚,這樣的事她根本不想讓家裡人知道。

“家裡出大事了。姑父知道許澈的身份後,要去海城找你們,可能在路上越想越心急,就昏厥倒在地上摔破了腦袋,現在在醫院呢。”陸文靜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將家裡的現狀告訴姜瑤。

“爸在醫院?現在人怎麼樣了,嚴不嚴重,我馬上就回去。”

姜瑤只撇了一眼檢查結果,便匆匆往外走。她每次出門都習慣性的拎著揹包,裡面放著自己的各種證件,一些零錢。所以能在第一時間攔下一輛計程車,直接打車回濱城。

在回濱城的路上,她又跟陸文靜一直保持聯絡。姜父是如何得知許澈身份的,又是如何暈倒,被誰送到醫院裡來的,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姜瑤現在已經全部清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