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將外套扔在病床上,只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魏武躺了這幾天,渾身上下痠疼的很,翻轉身體,剛好看到他口袋裡掉出來的錢包。

“呵,到底是悶騷的阿長哥,這都什麼年代了,出門還帶著錢包?”魏武好笑的嘟囔了一聲。顧名思義,阿長哥的意思是在嘲笑霍庭深的名字。

庭深,挺深...他一個大男人,深什麼深?所以魏武跟許澈兩個人就給他起了一個外號,阿長哥。喊了這麼多年,霍庭深不情願也必須得接受了。

魏武在這裡躺著無聊,手賤的拿起他那悶騷的錢包。事後他在想,要是自己沒有手賤,好奇心重,是不是也就不用這麼左右煎熬了?

...

許澈回到錦苑時,姜瑤正黑著燈窩在沙發上,給她點好的外賣還裝在袋子裡,看樣子她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

“別動,我不想吃這些東西。”姜瑤抬眸看著他,外賣袋子的響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尤為刺耳。

在月光的映襯下,她能看到他額間和臉上的紗布...跟她想的一樣,打架不就是受傷嗎?他之所以不回來,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解釋臉上的傷口吧。

“我來重新再點,想吃什麼?”許澈頓了頓,坐在她對面,目光如炬盯著她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這一路上,他都在想她會是什麼反應...

“我什麼都不想吃。”姜瑤搖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我不夠細心,還是你一直在隱瞞。之前你因為討厭雪花,一個星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裡,現在你又因為跟人打架不想讓我知道。如果不是我這通電話,你還是會一週不出現,然後出現時輕描淡寫這些天?”

“我...”許澈第一次感覺到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的無助感。

“你在奢靡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我有權利知道嗎?”姜瑤目光淡淡,這些亂七八糟的場所,雞零狗碎的打架鬥毆,如果不是因為她太在意他,她也不會這麼煎熬。

“我開晨風的錢,是從奢靡賺來的。”許澈嘆了一口氣,他手機亮了,急忙將螢幕翻轉。此時的他卑微如塵埃,不想被任何的光明照射,他更不想在姜瑤面前露出自己的不堪的一面。

“我在跟你回濱城見叔叔阿姨之後,就跟奢靡那邊沒關係了,我知道你們的家教和家風肯定接受不了我,我在改,一直在改...”

“還有一些產業,我正在抽時間盤點,會很快...”

姜瑤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黑暗中的他應該是在顫抖在戰慄...她在想,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曾經拿命換來的。她以為他是一個家境優渥的社會渣子,拿著父母留下來的錢肆意的揮霍...

原來他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除了這套房子外,都是他拿命拼搏換來的?

“除了奢靡,晨風還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她抬了抬手,又放在膝蓋上。

“晨風和不染是正規的娛樂場所也是我收入的主要來源,還有一家棋牌室,兩家ktv...”在跟她交往之後,他已經在盤點這些店面了,他是要放棄這些曾經讓他在絕望中忙碌起來的產業,他打算在年底之前抽出來...

“我不喜歡。”姜瑤下巴抵在膝蓋上,聲音幾近聽不到的呢喃著:“也不能接受,我們之間還能有未來嗎?”

“你知道,我不喜歡聽這些喪氣話!”

原本卑微如塵埃的他,在認錯在自責,可聽到姜瑤的這番話,他像是黑暗中的怒獸,猩紅著一雙眼注視著她:“我說過,你這輩子別想從我身邊離開。那些事情我來處理。”

“至少現在我還沒想過要離開。”姜瑤抬起眸子,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簾:“我只是想過正常人的生活,至少生活中沒有這些擔驚受怕。”

許澈有被她的話安撫住,臉上的陰鷙一點點消失,蹲下身子半跪在她面前,緩緩將她的腦袋抬起來,堅定又寵溺的看著她:“瑤瑤,給我點時間。我在努力,在我們領證前,我一定把這些麻煩都解決好。”

領證?他們之前有商量過這件事嗎?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好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一樣?

...

“勞資都快要煩死了,柚子,你趕緊給我出個主意。”魏武的腦袋左右晃動,天花板都要被他盯出一個窟窿來了,卻還沒想出辦法。

陳柚靠在已經整理好的病床上,許澈既然出院了,肯定不會再回來了。夜裡就只剩下她跟魏武了,兩人獨處時,她騎在魏武身上打罵了一通。

這會兒有些累了,剛剛靠在這裡,他還在那邊關心別人的事,自己的事情理清楚了?

“你丫的有病吧,我讓你思考我倆的未來,你想他們幹什麼?”

沒有哪個女人希望看到自己男人,隔三差五的帶著一身傷回來,或者是頻頻住院。跟魏武在一起的這些年,他進醫院的次數記不清楚了。她哭過擔心過,到現在除了生氣,也不怕了...畢竟自己選擇的這條坎坷情路,就算是路上全是翔也要跪著走完。

“你先幫我出個主意,阿長哥和小澈,我到底站在哪邊啊?”魏武的矛盾點在姜瑤身上,一個是他的發小,一個是他們的生死之交,怎麼就死磕在一個外地女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