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濱海區的高鐵上,姜瑤耳機一直貼在耳朵上,卻只是擺設。陳浩在那邊不停碎碎念著。年輕人呀,總是有不停的話題找你來談。她乾脆洗耳恭聽,跟這些年輕人找找共鳴。

“其實我挺好奇,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在大學畢業之後有沒有什麼打算?明年開春就有一項實習,也沒見你們報名。”姜瑤無奈的瞥了陳浩一眼。他們幾個在班級裡屬於搗亂的後進學生,像什麼實習評優?他們都不沾邊。

陳浩聳了聳肩膀笑道:“導員,你可能是沒有認真看我的資料。我家雖然是農村的,但是我們做外貿生意呀。我爸媽在家裡開了一個小工廠,專門生產各種活塞,等我畢業之後,我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他們怎麼也得重用我。”

姜瑤錯愕的點了點頭,別說你是大學生了,就算你是個傻子,你爸媽也會重用你的呀。

“還有胡佳明他家裡是生產……哈哈哈我都不好意思說。”陳浩說著,肩膀不停地抖動著,看上去很是難為情。

姜瑤大概的猜了一下,根據陳浩這欠揍的笑容。胡佳明家裡應該是生產衛生紙和一些女性用品的?

“男女最貼身的衣服,搞批發的!!”陳浩的笑容終於止住了,清了清嗓子,解釋了一句。

還有幾個跟他們同行的學生,家境也都十分優渥。就算不是什麼大型公司,但這些工廠每年的營業額其實要比那些公司賺的還多。

怪不得剛進這個學校時郭樂妮就側方面的提醒了自己。她說:“瑤瑤,你要是能跟你的某個同學來一場輝煌的戀愛,我感覺將來你就是富婆了。”

那個時候姜瑤還以為郭樂妮口中的負婆是負債的意思,畢竟跟這些沒成熟的年輕人談戀愛,開支應該蠻大的,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意思。確實是她多慮了。

“我要提醒你一句。我舅舅和舅媽平時對文靜管的比較嚴格,就算你去了,她也應該沒有多少時間出來陪你的。”姜瑤終結了之前那個話題,靠在車座上淡淡的說了一句。

陳浩和陸文靜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她從來沒考慮過。現在年輕人處於青春期,對於那些好奇的事情都格外的求知慾。上一次陸文靜差點辦了錯事,所以她才測方面提醒陳浩,別有不該有的打算。

“這一點我知道。她都跟我說了。我已經在網上預定了賓館,到時候我找個地方住,等她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出來就行。”陳浩看上去一臉的深情和動容……

沉默了一會兒,陳浩翻看著手機,又做了十分驚訝的樣子,嘟囔著:“怪不得許澈匆忙的離開,原來是他奶奶住院了。”

姜瑤的睫毛微微顫抖,依舊是閉著眼睛,耳朵裡的歌曲雖然播放著,可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許奶奶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家,可以看得出來,她對自己很是歡喜。不過老人家住在御園裡,頤養天年,無論是身體生活,各方面條件都十分優渥。突然住院是因為出什麼事了嗎?姜瑤胸口莫名有些擁堵,再也沒有心情跟陳浩對言。

……

許澈在前往醫院的路上一連闖了幾個紅燈,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敬重的人就是奶奶。他不敢想象,如果奶奶能有什麼意外,他的心裡會不會承受這樣打擊。

在路上,他開擴音跟阿曼打了一通電話。

“奶奶怎麼突然病倒?”

家裡的這些長輩都緊張地守在手術室外,她也一樣。安曼在看到他的來電,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是那個叫季寒的,他來給奶奶過生日。說了沒幾句話,奶奶就暈倒了。”安曼也是滿頭霧水。對於季寒這個人,她雖然折騰許澈和姜瑤分手,這件事許奶奶一早就知道了,也不至於能讓人情緒這麼波動。

“他說什麼了?”許澈的眉頭深鎖,眼眸中的怒意,猩紅了他的雙眼。

“他好像是個神經病,他說多想躺在香山公墓裡的那個男孩兒是他。”安曼更是不解。感覺他們兩個人的交流中,隱藏著外人不能理解的深意。許奶奶也正是因為聽了這句話,情緒才過度激動胸口起伏了兩下,最終重重的暈倒。

香山公墓?

許澈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在腦海裡不停地搜尋著這四個字。埋葬在那裡的是他的父親許江林,難道還有什麼男孩兒嗎?

當許澈趕到醫院時,手術室大門已經開啟,許奶奶只是因為情緒過激才導致血壓飆升,現在已經用上了藥,推回了病房。

不過人還是在昏迷狀態,眾人守在病房裡一言不發。讓許奶奶暈倒的那個罪魁禍首季寒,並沒有在這裡。

許澈坐在徐奶奶的病房前,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他知道這些年奶奶看上去活的很滋潤,臉上的笑容也經常的掛著,但是她的心裡那道坎兒一直把她攔在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