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許奶奶讓我來的,屋裡那人一天沒下樓了,你覺得他肯接你電話?”魏武切了一聲,真是囉嗦。

物業小妹不服氣的打了一通電話,確實沒人接,只好聽話的用卡按了電梯。

兩人站在電梯裡,感覺身上稍微暖和了點,說話時嘴也不瓢了。

“剛剛那樓下那姑娘是有毛病吧,這麼晚了在雪地上踩雪?”魏武隨口道。

“你知道什麼啊,土鱉。現在我們小姑娘都喜歡雪花,賊浪漫。一會兒回去後你穿個厚褲子,給我畫個大大的愛心,我站在裡面拍個照片。”陳柚掄著小拳頭,佯裝著錘了他一拳。

走出電梯剛好看到門虛掩著,魏武一個健步衝了過去,然後錯愕的愣了一會兒,撇嘴道:“大哥,你別跟我說這是你尿的?”

許澈右手邊不遠處一灘水不規則的躺在地板上,他則是怔怔的看著那灘水一動不動,這就很令人多想了。

“姜瑤不在嗎?”陳柚走進來看了看,沒有姜瑤的身影,擔心是來晚了。

“喂,你好歹說句話啊,不是真把人家嚇到了吧?”魏武生無可戀的瞥了他一眼,像個長輩一樣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太令大人操心了。”

陳柚對他使了使眼色,這都什麼時候了,是開玩笑的好時機嗎?

“小澈,姜瑤在你心裡的位置我們不清楚,最清楚的是你。你心裡的禁區,她有沒有資格走進去?不管有沒有,你最好還是跟人家說清楚。有些傷害造成了,那是永遠也磨滅不掉的。”

她流產過,過了這麼久。在深夜還會想到冰冷的手術檯,恐懼和愧疚永遠在她的心頭盪漾著,她很能體會被困在心靈的牢籠上,會有多煎熬。

“出去,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許澈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臉色依舊難看的很。

他不敢看窗外,不敢追出去找她。只要提到雪花,他總是控制不住想要發狂。他害怕傷害到她...

魏武跟陳柚離開後,先給姑奶奶那邊打了電話。畢竟這邊情況不太好,誰也勸不了,大夥都跟著擔心。

許奶奶基本上一夜沒閤眼,一直盼著這雪能放晴。她知道,雪不可能消失,但是小澈心裡的那面牆,是可以慢慢消失的。

誰知道這場雪連著下了一個星期,她在家裡坐臥不安,只能跟物業那邊聯絡。

“那姑娘自從夜裡離開之後,就一直沒回去過。你說他倆別是鬧掰了吧?”許母想著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會子竟然跟孩子一樣慌亂。

“有可能,媽。小澈這脾氣不改,沒人能順的下他。”許潔撇嘴,又低聲唸叨了一句:“跟我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把我嫂子逼成什麼樣,我都心疼我嫂子。”

“林清的事,確實是你哥做得不對。這麼多年過去了,在多提也無意。”許母臉色一沉。

許潔挑了挑眉毛,看來天下母親皆疼兒...大哥在世時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母親一句勸不動,便不管了。

小澈要是出生在任何家庭裡,他的心裡都不會這麼扭曲。

“那怎麼樣,我去找到姜瑤,咱們把事給解釋清楚?”許潔也是隨口一問,小澈的事沒他的指令,整個許家都不敢輕舉妄動。有老太君坐陣,全家人都圍著他轉悠呢。

“不用,他自己的事讓他自己處理,總要學著成熟。”

“好,那您也就別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

姜瑤在冰天雪地裡散步,看著那些學生在雪地裡拍照,堆雪人。她只有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直到筋疲力盡。回到宿舍後便不用失眠,不用亂想就能沉沉睡去。

週末,她化好妝,穿好衣服,卻在宿舍裡徘徊了一整天。窗外的雪斷斷續續,她期待的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到傍晚,她懊惱的卸了妝,一頭扎到溫暖的被子裡,連晚飯都沒心情吃。

連這一星期她跟幾個同樣住宿的同事吃食堂,手機上除了學生髮來的一些訊息外,那個霸天的頭像沒有出現過,電話也是全天開機,也沒有一通是她期待的電話。

“瑤瑤,剛剛咱們主任說夜裡他請客聚餐,我們去隔壁吃火鍋。”

“我晚上要去朋友家一趟,週末她婚禮。”姜瑤抿唇笑了笑,倒不是她有意避著劉紹陽,只是剛好跟郭樂妮約好了。

“那太不巧了吧,早點吃完飯過去不行嗎?領導給咱們面子,不接不太好吧?”同事湊到她身邊小聲嘟囔著:“瑤瑤,你還這麼年輕沒想過考研後當導師嗎?三樓辦公室的那個小鄭,剛剛研究生畢業,已經跟系裡申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