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是在場這些人裡最希望大事化小的那個。

事情要是能和平解決,他就不會跟著受牽連,最為理想不過。因此他眼下對劉鈺的糾纏不休恨得牙癢癢,心裡急思解決方法。

“張子濤的傷情鑑定出來沒有?要真是我把他打成重傷,我可以承擔法律責任,不過我同時也會追究你讓人闖入拘押室,蓄意行兇攻擊我的事情。”王洛氣定神閒的說道。

“你想追究我的責任?我告訴你,這種威脅對我沒用,我拉著你一起進監獄也要讓你付出代價。”劉鈺一臉恨不得掐死王洛的表情,惡狠狠的道。

恰好這時候,走廊另一邊走過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女警,給劉健遞過來一份醫檢報告,正是關於張子濤被打的傷情鑑定。

劉健接過來看了報告上的內容,瞬間大喜過望,隨即讀出報告內容道:“依據《刑法》有關規定,以醫學和法醫學的理論與技術為基礎,結合法醫檢案的實踐經驗,為輕傷鑑定提供的根據準則規定,鑑定損傷程度,應該以外界因素對人體直接造成的原發性損傷及後果為依據,包括損傷當時的傷情、損傷後引起的併發症和後遺症等,全面分析,從而綜合評定……”

劉健先讀出這些,以確定鑑定報告的權威性和準確性,之後才讀出最後結論:“綜合鑑定的結果是,張子濤被毆打的傷勢,處在輕傷和輕微傷之間,夠不上輕傷等級。根據法律規定,這一級別的傷勢,家屬可以申請民事賠償,但警方不予追究刑事責任。”

劉鈺尖叫了一聲,她兒子被打的慘況她看的清清楚楚,怎麼可能連輕傷都夠不上?

其實王洛精通綜合格鬥之術,對人體的瞭解比外科大夫還精通,是大師的水準。

張子濤看上去傷勢很重,疼得死去活來也不假,甚至一度昏了過去,但王洛打的雖重,卻早對後續情況有考慮。張子濤的傷,都是不會留下殘疾等後遺症的傷情。包括他被打斷的胳膊,也不是臂骨直接被王洛折斷,而是大臂和小臂交接位置的軟組織被王洛錯位式拗斷,反向扭曲。

他這個屬於軟組織挫傷性質的傷勢,接上被錯位的筋骨後,恢復數月,並不會留下殘疾性後遺症。

而軟組織挫傷的輕傷鑑定界限,是達到或超過全身軟組織挫傷百分之六以上,因此他這個傷勢疼得死去活來,卻還不到輕傷界限。

還有他的鼻骨被王洛一拳打塌,按輕傷的界定範圍也達不到鼻骨粉碎,留下影響容貌的殘疾程度。牙齒也被王洛打掉一顆,可輕傷鑑定的範圍是至少兩顆以上。

這些當然都是王洛蓄意為之,讓張子濤被打的慘不忍睹,但鑑定傷勢時按照硬性依據來衡量,卻夠不上刑事責任的傷害標準。

換句話說,張子濤被打的很慘,可即便走正常的法律程式也是白打的結果,賠償相關費用之後,王洛啥事也不會有。

這是但凡看過張子濤傷情的人,幾乎不能相信的一個結果。沒人能想到王洛對人體的瞭解如此精準,打人也能打的這麼恰到好處。

劉鈺一把奪過報告,眼睛瞪得通紅,看過後卻愣在那裡,這可太氣人了,一時間險些沒背過氣去。

馬行文對王洛招了下手道:“既然有了鑑定結果,那就按鑑定來吧。王洛你把資料給我,我還趕著回去。”

王洛點點頭,攤開手任一個上來的警察開啟腕上的手銬,對劉鈺道:“我決定不追究你讓人闖進來攻擊我的責任,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劉鈺胸口極劇起伏,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事情弄到最後似乎全成了她在無理取鬧。

王洛話罷便和馬行文在眾人簇擁下往外走去。

張全社狠瞪了劉鈺一眼,壓著聲音喝道:“胡鬧,”也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