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閣樓的大門被猛地推開,雲燁滿臉怒氣地衝了進來,一把掀開被褥,將一臉懵逼的裴英從床上拽了起來,按在地上便是一頓暴打。

裴英抱著腦袋,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語氣艱澀地說道:“兄長要打我,小弟自然受著,但在死之前,能讓小弟先死個明白嗎?”

“……好啊!”

雲燁一腳將裴英踹翻過來,平躺朝天,然後踩著他的腿怒聲道:“你個混賬東西,下手沒輕沒重,打死竇家三十郎也就算了,還害得綠竹姑娘被竇家抓走。”

“我告訴你,如果綠竹姑娘死在了竇家,我不僅要讓竇家陪葬,你也別想落個好!”

“什麼?!”裴英滿臉驚愕,連忙急聲問道,“竇家三十郎……他死了?”

雲燁微微一怔,旋即皺起眉頭:“你下的手,你難道不知?”

裴英苦笑道:“小弟雖然錘爛了他的子孫根,但並未下死手啊,以竇家的地位,只要請來太醫,保命肯定不是問題,只是後半輩子可能要在床上度日……”

所以他並沒有理解錯……

雲燁緊緊皺起眉頭,他不覺得裴英這個時候會對他撒謊。

難道……是竇家人自己動的手?

確實有這個可能,世家大族,最重顏面,尤其是在當今這個時代,少了子孫根,對於竇三十郎這樣的紈絝子弟來說,可謂是生不如死。

竇家親自送三十郎上路,一來送其解脫,二來藉此機會擴大矛盾,搶佔一個理字,這確實是一件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就在雲燁皺眉思索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道悠悠的聲音。

“裴老三,你就只在乎竇家的三十郎,不在乎那個歌姬嗎?”

“……”

裴英微微一怔,旋即坐起身,望著靠著門框的林中天苦笑道:“林先生說笑了,綠竹姑娘被竇家遷怒抓走,確實是小弟的錯,但眼下小弟連自身都難保,哪還有閒情去顧及她啊……”

雲燁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望著他道:“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歌姬的下落?”

裴英默默點頭,眼神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雲燁,似乎不理解他為何如此憤怒。

雲燁眼中隱含怒氣:“那你一開始為何不說?”

裴英茫然道:“這……”

看到他這副模樣,雲燁胸中怒火蹭蹭暴漲。

就在他毫不猶豫地抬起右腳,踹向裴英胸口的時候,一隻修長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向後拉出了一段距離。

“好了,別踹了,伱現在今非昔比,這一腳下去,說不定就把他踹死了。”

林中天將手搭在雲燁的肩膀上,瞥了眼地上坐著的裴英,淡淡道:“還沒接受現實嗎,這些人雖然在你面前溫和謙遜,但歸根結底,他們都是權貴子弟。”

“而今,玉山書院開設不過半年,你想用這半年的時間,改造他們自出生以來便根深蒂固的思想和觀念,這未免有些太想當然了吧?”

聽到林中天的話語,雲燁沉默下來,將抬起的右腳重新放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