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微微一怔,剛想繼續開口,突然聽到縣衙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二人轉過頭去,只見大理寺卿戴胄穿著一襲緋紅色的官袍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長安縣令左奎,以及手持鐐銬的大理寺屬官。

看到這一幕,雲燁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身為大唐藍田侯,長安縣衙是沒有資格捉拿雲燁的。

就算是大理寺,如果沒有皇帝的旨意,也沒有這個資格。

現如今,戴胄他們拿著鐐銬,無疑是受到了皇帝的委派,這說明被百姓群情激憤的場面嚇壞的可不止是竇家和長安的世家大族,還有那個端坐龍椅,高高在上的皇帝。

這對雲燁來說無疑是個好訊息,當然,也是個壞訊息。

望著神情複雜的戴胄,雲燁搶先開口道:“本侯今日一時激憤,無意致使百姓動亂,罪在不赦,如今向大理寺自首,還請大理寺檻押!”

說完,雲燁抬起雙臂,等待著大理寺屬官給他上鐐銬。

戴胄猶豫了良久,終於長嘆一聲,下令給雲燁披枷帶鎖。

所謂枷鎖,是指枷與鎖這兩種物件,大理寺的屬官給雲燁戴鎖的時候,林中天沒有阻攔,但在他們打算給雲燁上枷的時候,林中天抬手攔住了他們。

“這便不必了吧?”

林中天望著戴胄等人淡淡地說道。

戴胄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先生莫怪,我等也是聽命行事……”

說著,他望了望縣衙的天花板,其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林中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你,如果這枷怎麼都上不去,你當如何?”

戴胄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望著林中天,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

林中天后退一步,伸了伸手,示意那位大理寺屬官給雲燁上枷。

那位屬官猶豫了片刻,大著膽子,將枷扣在了雲燁的脖子上。

但就在他將枷鎖上之時,那木板中突然傳來咔嚓之聲,竟是憑空斷裂,從雲燁的脖子上掉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戴胄與身邊的屬官大驚失色,紛紛驚疑不定地望向林中天。

他們也沒看到林中天有什麼動作啊,為何這枷會自行斷裂呢?

迎著戴胄等人驚疑惶恐的目光,雲燁面露無奈,忍不住望了林中天一眼。

“至於嗎?”

“你別管,我有我的算計。”

林中天凝聲成線,傳音入密,然後伸出手,淡淡地說道:“戴大人,請便。”

戴胄回過神來,咬了咬牙,揮手示意身邊屬官將戴著鐐銬的雲燁押走。

林中天站在堂中,目送著雲燁離去,而後在長安縣令左奎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邁開腳步,離開了長安縣衙,消失在空空蕩蕩的街道上。

回大理寺的路上,雲燁隨口問道:“竇家怎麼樣了?”

戴胄不敢怠慢,連忙道:“百姓衝進竇家的時候,竇家的老公爺已經死了,仵作鑑定,沒有外傷,想來不是被氣死,就是被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