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日光傾瀉,穿過樹隙,山澗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沁人心脾的清涼。

但此時,山路上腳步匆匆的黑衣青年,卻完全無法被清風撫平胸中燥火。

他望了眼山路的盡頭,皺眉道:“三年前路過錢塘縣時,展某也曾翻越此山,但並未見到什麼紫陽道觀,白兄,你確定這裡有隱世高人嗎?”

旁邊的白衣秀士輕笑一聲,道:“你若不信,只管下山,何必追問?”

展昭皺了皺眉,旋即撇過腦袋,不再與白玉堂爭執。

二人並肩而行,不一會便上得半山腰。

白玉堂縱身躍至樹上,舉目望去,而後笑著說道:“你看,就在前方!”

展昭精神一振,連忙躍至白玉堂身邊,抬眼一看,但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皺起眉頭,再次問道:“白兄,你確定那裡有東西嗎?”

這一下,輪到白玉堂有些神色怔然了。

他望了眼前方雲霧繚繞的道觀,又望了眼身邊神色不似作偽的展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莫非……是障眼法?”

想到這裡,白玉堂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腰間指頭大小的玉葫蘆。

那是上一次來紫陽觀做客時,許小弟替他師父送給自己的禮物。

當時的白玉堂並未多想,但現在一看,這贈禮之舉似乎另有深意。

稍加思索,白玉堂摘下腰間的玉葫蘆,抬手掛在樹梢之上,然後轉頭望去,發現那原本在雲霧間若隱若現的道觀果然消失不見了。

“原來如此!”

白玉堂臉上露出笑容,旋即將玉葫蘆摘下來,扔給了展昭。

“展兄,接著!”

“……”

展昭伸手接過,有些不明所以地望了眼手中的玉葫蘆,然後再次抬頭。

“嗯?!”展昭瞳孔一縮,一臉驚愕地望著前方突然出現的道觀,“這是怎麼回事?”

白玉堂哈哈大笑,對展昭的這般反應和表情感到分外滿意。

他抬手要回玉葫蘆,將其掛在腰間,而後在展昭驚異的目光中淡定地說道:“早就跟你說了,今日你我要見的,是這世間真正的隱世高人。”

“既是隱世高人,自然不能輕易被外界紛擾……”

展昭會意,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此地有奇門陣法,遮掩道觀?”

白玉堂點頭道:“沒錯,這玉葫蘆就是登門拜訪的資格與勘破陣法的憑證,說句不好聽的,今日若非白某帶你來此,就算伱從白某口中得知地址,恐怕也難以見到那位道長!”

聽到白玉堂的話語,展昭心中既感慨又慶幸。

他神色一正,當即在這樹上向白玉堂拱手道謝,謝他願意不計前嫌,為自己帶路。

白玉堂搖了搖頭,淡淡道:“白某願意做這引薦之人,是因為包公清正廉潔,乃真正為民做事的青天大老爺,你若當真心懷感恩,也不必謝我,去謝那鼎沸民聲與天下百姓吧!”

說完,白玉堂向前踏出一步,輕飄飄地落在了山路之上。

“跟緊了,若是被陣法所迷,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