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亞牧卻恍若未聞,只是面無表情地俯瞰著他,右臂緩緩拉起,而後——猛然揮出!

“轟!!”

拳面在眼中放大,難以言喻的致命危機感遍及全身。

在這生死時刻間,一直周遊於範閒全身,似乎早已平靜如湖的真氣,忽然如沸水般沸騰起來。

剎那間,龐大而又澎湃的真氣從他後腰雪山處噴薄而出,沿著他體內的小迴圈遍及全身。

“嗤——”

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範閒右腳向後撤出一步,避過了從他耳邊擦過的拳頭。

“轟!!”

拳風凜冽,從範閒耳邊呼嘯而過,勢如破竹地轟碎牆壁,撞入街邊的店鋪。

只一瞬間,本就破敗的建築轟然倒塌,巨大的轟鳴伴隨著煙塵一起洶湧而來。

此時,範閒還在怔怔地望著亞牧,似乎並未從那致命的危機感中回過神來。

望著驚魂未定的範閒,亞牧忽然微微一笑,身上散發的恐怖氣勢瞬間收斂,從範閒耳側擦過的拳頭也變拳為掌,輕輕一揮。

“呼——”

氣流呼嘯,將撲面而來的煙塵擋了回去。

做完這些,亞牧收回手掌,順勢拍了拍範閒的肩膀,笑著說道:“不錯不錯,我早就發現你體內的真氣到達了瓶頸,需要破而後立,方能重獲新生!”

說著,亞牧望向腳邊的兩具屍體,搖頭道:“只可惜,這兩個女刺客比我想的要弱上許多,無法將你逼到絕境,還得靠我出手,才能逼伱突破啊!”

“……”

聽到亞牧的話語,範閒終於回過神來,臉頰的肌肉也忍不住抽搐起來。

他很想吐槽亞牧的行為,但話到嘴邊,又不禁沉浸在體內潺潺奔湧的浩大真氣中,怎麼也說不出責怪亞牧恐嚇他的話語。

最終,範閒漲紅著臉,恨恨地憋出一句話。

“所以,我還要謝謝你咯?”

亞牧毫不猶豫道:“你就說你突沒突破吧!”

範閒臉色一垮,有氣無力地說道:“突破了……多謝牧兄!”

亞牧微笑著說道:“不客氣。”

與此同時,同樣被亞牧氣勢所攝的滕子京也回過神來。

他與範閒不同,修煉的只是普通功法,就算到達瓶頸,也無法在險境中突破,因此哪怕他有心阻止亞牧出手,也只能被鎮在原地,動彈不得。

好在亞牧並不是真的想傷害範閒。

滕子京鬆了口氣,連忙上前道:“範閒……哦不,少爺,附近的刺客都已經被解決了,咱們是留在這裡等著幕後主使出現,還是繼續前往流晶河,赴二皇子的宴?”

“……”

範閒回過神來,稍加思索,搖了搖頭。

“都不是,咱們先回範府,靜等事情發酵。”

說完,範閒將短刀插回腰間,邁開腳步走向馬車。

剛走兩步,範閒又忽然轉身,沒好氣地說道:“還有,牧兄是自己人,也知道你我朋友相交,並非是單純的主僕,少爺你喊不慣,就喊我範閒,別總是這麼彆扭。”

“……”滕子京嘴角一扯,搖頭道,“還是儘量習慣吧,我已經決定為你效命,就要擺正位置,總是直呼主公名諱,對你對我,都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