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牧沒好氣道:“不然呢?”

範閒皺眉道:“那她請你監視我幹嘛?”

“……”亞牧望向馬車外,淡淡道,“不是監視你,是保護你。”

範閒翻了個白眼:“得了吧,這裡是京都,我又是去赴二皇子的宴,誰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出手?”

“牧兄,你就放心吧,我現在安全得很!”

說著,範閒忽然一頓,賊兮兮地湊到亞牧身邊,低聲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看若若對你確實挺有好感的,不如咱們親上加親,也算成就一番佳話……”

亞牧猛地轉過頭,滿臉錯愕地望著範閒。

“你想讓我當你妹夫?”

“是啊!”範閒坦然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這一世活了十幾年,就養出這麼一個妹妹,她對愛情和婚姻的看法已經接近現代人,若是真的嫁給這個時代的其他男人,肯定不會幸福,我也不放心,但牧兄你就不一樣了……”

亞牧連忙道:“別,我對你妹妹沒興趣。”

範閒笑眯眯道:“沒關係,感情嘛,慢慢處就好了!”

言談間,馬車已經駛過了望春門,來到了牛欄街。

亞牧知曉劇情,當即不再與範閒交談,轉而抬手掀開了車簾,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範閒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車外,看到那熟悉的牛欄街,當即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牧兄,你可能不知道,那禮部尚書之子郭保坤,就是在這裡被我套上麻袋一頓暴揍。”

此時,亞牧已經散去了隔絕內外聲音的氣。

正在驅車趕路的護衛滕子京也聽到了馬車中範閒的玩笑話。

他同樣笑了起來,解釋道:“這地方民宅不多,只有一些多年前敗落的鋪子,因此得了個別名,叫敗門鋪,平日裡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沒有什麼行人,可謂是攔街敲悶棍的最佳地點!”

亞牧透過紗簾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也是行兇刺殺的最佳地點!”

滕子京愣了一下,而後微微皺起眉頭,提高了警惕。

在來到京都後,範閒的父親給了他不少護衛,平日裡出行,範閒也不只是帶著滕子京,往往還會帶上四五個五品以上的護衛同行。

但是今天,範閒不知為何沒有攜帶護衛,只帶上他一個人作為車伕。

‘這位牧公子說的沒錯,這地方也便於攔街刺殺。’

‘今日範閒只帶上我一人,實在是有些不明智……’

滕子京心裡這麼想著,而後提起十分的精神,警惕著周遭的情況。

“說什麼呢!”

範閒笑了笑,剛想調侃亞牧杞人憂天,忽然鼻子一抽,嗅到了一絲極其幽淡的甜味。

……是苦忍鹼!

範閒頓時一驚。

據他所知,這苦忍鹼是一種從青蛙中提取的劇毒,西蠻人最喜歡將它塗抹在箭頭上。

嗅到苦忍鹼的味道,說明埋伏的弓箭手已經在他們極近之處,導致苦忍鹼的味道飄進馬車。

“糟了,真有埋伏!”

範閒立刻扒住前車窗,厲聲道:“滕子京,調轉方向!”

滕子京毫不猶豫地拽動韁繩,試圖讓馬匹原地掉頭。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氣流的呼嘯聲。

滕子京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石頭磨盤被人從巷子外扔了進來,攜著呼嘯的狂風,狠狠地砸向馬車車廂的頂部。

看到這一幕,滕子京目眥欲裂,毫不猶豫地轉身撲向視窗,口中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