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笑著點頭道:“我看他指節粗大,拳生老繭,連太陽穴也高高隆起,應該是個橫練好手,以他的本事,在如今的京城應該不愁吃喝,怎麼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嗨,還不是武科生鬧得嘛!”

徐爺嘆了口氣道:“劉三爺家裡是開武館的,現在朝廷開了武科,武館都沒得生意做,想學武的都跑去朝廷建的那什麼大學了,我家那個不肖子也是一樣,放著家傳的武藝不學,非要去朝廷的武科公共學校,你說說,都公共了,能學到什麼真本事嗎?”

“……”

趙立河嘴角一扯,剛想反駁,便被左玉製止。

左玉笑著問道:“就算武館沒生意做,以他的本事,也不至於混到這種地步吧,我看他眼神陰鬱,身上還散發著死氣,簡直就像是衰神附體,愁雲慘淡的。”

“這……”

徐爺有些猶豫,餘光下意識地瞥了劉三爺的背影一眼。

左玉當即笑著說道:“徐爺,您放心,他聽不到的。”

一聽這話,徐爺頓時放心了,他朝著左玉比了個大拇指,隨後低聲說道:“二位爺有所不知,這劉三其實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京城四大鏢局最為鼎盛的時候,劉三跟順風鏢局的潘老爺子稱兄道弟,但後來順風鏢局遭了大難,劉三立刻翻臉不認人,幾次三番拒絕借錢給潘大人。”

“自此之後,潘大人認清了劉三的真實面目,潘劉兩家自此斷了聯絡,如今潘大人發達了,劉三又舔著臉想去認回這份情,然後便理所當然地吃了個閉門羹,如今武科學校建立,武館生意冷清,他還覺得是潘大人人在故意針對他……”

說著,徐爺忍不住嗤笑一聲:“要我說,這劉三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潘大人那是九天上的龍鳳,是隨咱們陛下一起下凡的星君,哪有功夫跟他這種人計較!”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潘大人雖然不計較,但外面想巴結潘大人的江湖勢力可太多了,劉三如今失去了武館的生意,想改行又被排擠,離了京城又怕死在荒郊野外,因此只能乖乖留在京城等死,期望著某一天能受到潘大人原諒……”

趙立河皺起眉頭,忍不住問道:“這種精神狀態有些危險吧,你就這麼放他進茶館,不怕他忽然發瘋傷到茶館裡的客人嗎?”

徐爺笑道:“劉三有四個孩子呢,他不敢的!”

聽到徐爺的話語,趙立河暗自搖了搖頭。

只靠孩子的羈絆還是有些不太穩妥,他決定回去後就召見京城府尹,命他多多派人關注劉三這種潛在的危險分子,避免真的發生什麼慘案。

至於幫劉三脫離困境,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趙立河還沒有這種好心。

在他看來,劉三淪落至此,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朝堂作為官方,僅需留意劉三的行為舉止,不讓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便是了。

就在徐爺聊得興起的時候,茶館外忽然走進來一隊黑衣捕快。

這麼說有些不太妥當,因為現在的捕快不叫捕快,叫警察。

不過大家還沒習慣這個稱呼,因此還是習慣性地管他們叫捕快。

此刻,眼見著衙門的捕快上門,熱鬧的茶館當即噤聲,連遛鳥遛狗的都捂住了自家寵物的嘴,不讓他們發出太大的聲響。

很快,一名年輕颯爽的女捕快從人群中走出,目光掃視周圍,鎖定了左玉這一桌。

沒有猶豫,女捕快邁開腳步,來到桌前,掏出一張畫像放在桌子上。

沒等她開口,旁邊的左玉便好奇道:“這是什麼?”

女捕快瞥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但還是解釋道:“這是衙門通緝犯的畫像——徐掌櫃,煩請您把它張貼在茶館中,畫像、名字、賞金和領取方式,都已經寫在上面了。”

“好嘞,您慢走!”

徐爺連忙收下畫像,站起身,笑容滿面地送走了這群捕快。

在他回來之前,左玉拿起畫像看了一眼,隨後面色古怪地望向趙立河。

“連環殺人犯……張獻忠?”

趙立河輕咳一聲,靈識傳音道:“我崛起得太快,張獻忠還沒得來及起義……”

所以他就淪為匪類了?

左玉恍然點頭,隨後看了下通緝令上張獻忠的殺人事蹟,忍不住冷哼一聲。

“殺一十七人,奸八人,毀十六家,該殺!”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