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接,二人皆意識到什麼,祝亦荇亦是不可思議。

他記起了前世!

元初瑤忽然覺得噁心,一時想不開,竟然要和這樣的人生活在同一片空氣下,窒息感襲來,緊接著便因氣血上湧,失去意識。

她現在看著祝亦安的臉,心平氣和許多,恍然大悟:“難怪會做奇奇怪怪的夢。”

祝亦安見她似乎想起來,自然而然的抬手在她沒有束髮的頭頂安定的落下,輕撫而過,語調溫和:“沒事就好。”

夢或許不是夢,憶起前世又如何,前世今生,早就變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一個終生要囚禁在護國寺的寧王,憑什麼干擾到她。

……

一年後,盛德帝退位讓賢,攜皇后常住京郊露華宮,甩手甩的乾脆利落。

一孕傻三年的元初瑤同祝亦安匆匆上位,常因自己犯迷糊而大發雷霆。

脾氣一度見漲,偏偏唯一能安撫到她的祝亦安又忙碌異常。

朝鳳宮,元初瑤甩手“砰”的一聲,拍在公文上,精緻的案上瞬間出現一道裂痕。

“總管內務的人是誰!他的腦子是灌了墨汁嗎,浪費墨水瞎七八亂寫,沒有一個是寫在重點上,統計的不清不楚!”

大宮女知心正伏案處理事務,聞言抬頭回話:“內務歸屬宗室統管。”

一切盡在不言中。

自家人吃回扣是理所應當,沒好處拿誰特麼給你辦事。

元初瑤雙眼冒火,手指逐漸拽緊,掌下的公文瞬間變形:“一年貪圖個十幾萬兩,宗室那麼多人,換個人來辦事吧!”

貴為皇后,自是不可能親自與人相爭,不過內務的職責本身就是一個香饃饃,她給出意向,其餘人自會為此爭得頭破血流,互相之間削弱底牌,她只需要等著就行。

下了命令後,隔日管理內務的梁王就屁顛屁顛的找上來。

梁王抵達朝鳳宮,整整被晾了一個時辰,一進去他便忍不住倚老賣老:“皇后事務繁忙,想要見一面還真是困難。”

再好的和氣也在沒臉中消磨。

元初瑤倒是自在休息一個時辰,心平氣和:“皇叔前來有何貴幹?”

梁王自覺失言,調整面色:“可是臣有何做的不好,皇后有意換人頂了臣下的職務。”

倒是直接,元初瑤四平八穩的坐著,“皇叔沒有什麼做的不好,大抵就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大清楚,寫賬目教人看不懂,我廢了不少勁徹查下才翻看明白。”

“我一開始不理解,很是生氣,在太后指點下,驚覺皇叔勞累多年,我等應當體恤下屬,讓您頤養天年,也好讓年輕人多一些機會,磨礪磨礪。”

不客氣中帶著委婉的客套,表示對賬目差錯的瞭然下,還引出太后的意思。

請示過太后,不存在不尊老。

還有就是,別逼老孃清算,你算不起。

梁王徹底無言以對,一開始還以為是年輕人意氣用事,沒想到不過一天時間,她就處處周全,做好準備。

在他擦汗退下之際,恰好與聖上、太子相遇,平時在朝堂引導眾臣忙得腳不沾地的青年皇帝,儀態端莊的抱著奶娃娃太子。

他欲行禮,祝亦安爽快擺手,笑眯眯道:“皇叔不必多禮,今日世子立了大功,想必正在府裡等著皇叔回去慶賀。”

一唱一和,軟硬兼施。

夫婦二人,簡直是配合無間。

梁王規矩的行禮示意,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