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遷悄然握拳,他定定的看著楚荷兒,只說一句話:“是她母親勾搭我父親,使我母親垂淚。”

楚荷兒搖頭:“是非曲直無所謂,要殺便殺,派人去欺辱一女子的行為,讓人噁心,你若是有仇,也要找準人,怎不見你對著你父親而去,不都是犯錯的人嗎?”

“無論如何那是我父親。”李遷喉間滾動,凝澀道,目光中滿是悽然。

楚荷兒“嗯”的一聲,緩聲道:“你知道我的性子,最無法容忍不分是非的男人,咱們的婚事就此作罷!”

最後四個字,她說的很輕很輕。

李遷還是聽得分明。

一直等楚荷兒走遠,他也不敢攔上半分。

林蕭看著他孤寂的背影,刻意裝出來的笑容早已平復。

她整理一下衣襟,冷然道:“咱們的賬慢慢算,我不會如你一般陰險惡毒,你母親是你母親,我不會因為恨你就對你母親下手,更不想因為你的緣故,讓楚小姐受到波及。”

李遷聽懂了,若是他糾纏楚荷兒不放,真不小心的波及到,也是他的緣故。

心尖忽而就變得苦澀起來。

恰好此時,遠處傳來季康的聲音,“林醫師,該走了。”

李遷今日才知道,季康竟是聖上手中的人,年紀輕輕的佼佼者,暗處有許多。

“馬上就來。”林蕭應了一聲,與李遷擦肩而過,沒有任何停留。

元初瑤陪著楚荷兒走了一段路,才問:“明明不喜歡,為何又會要嫁給他。”

楚荷兒輕鬆的笑起來:“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就知道瞞不過你。”

“真情實意果然是裝不出來的。”她感嘆,緊接著解釋,“為了增添籌碼,既然他喜歡我,想來會願意為我做些事。”

然事情已解決,嫁給對方也就沒有必要。

所以在元初瑤問想不想看清李遷真面目時,她猶豫一下就應了下來。

“能有個正當理由也好,站在道德之上,才有底氣拒絕。”元初瑤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過是各取所需。

李遷那麼聰明的人,喜不喜歡難道感受不出來嗎?或許楚荷兒還是有一點點喜歡的,否則那麼多人,為什麼就選了李遷。

一如她……

如玉的訊息傳來,晚晴,也就是潛伏在聞如意府裡的那個如霜,竟是祝亦安的人。

貿然得知,她亦是覺得不可思議。

前世給她下毒的人,不是元初雪,不是祝亦荇,竟是……祝亦安!

目送楚荷兒離開,有一人踏著月色朝著她走來,鍍上一層月輝,青年身形顯得愈發清冷孤寂,望向她的目光滿是溫和。

他喜歡她嗎?

或許是喜歡的,前世和今生,到底有了變化。

但為何要在她熟悉的人身邊埋下釘子,大概這就是為君者的必修課之一,一國之君如此沉重的身份,總要與常人有些不同。

祝亦安發現她有些走神,伸手輕撫她面頰,溫聲詢問:“怎麼了?”

元初瑤仰頭笑道:“沒什麼。”

若是繼續栽了,她認命。

祝亦安掩下眼底的灰暗,俯身在她耳邊問:“你不是知道如霜了嗎?”

元初瑤笑容頓住,想要推開他,看清他的神情。

他卻偏了偏,握住她的手腕,唇落在她的耳際輕吻,“想知道就問,只要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