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行動太多,動的越多,越是容易被人看出許多底牌,要知道老皇帝對他可是虎視眈眈,隨時打算啃了他。

結怨多年,在他父兄死後,還要由他來擔著,這日子過得委實沒什麼意思。

“當年,並非我不想交出手中的人手,而是不能,也交不了。”

祝秀突然感到一陣寂寥,他好生生的活著,卻從始至終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身邊的人都是帶著利益而來。

最初他是清楚自己手中有一批人,可他父親已死,人心異變,好些人生出自己的心思,若不是掌管那些人的頭領對他還算忠心,幫著處理了不少人,才逐漸安寧下來。

他下意識不想用那些人做什麼,可那些人卻因為他沒有任何舉動,生出內亂,再就是聖上對他多番試探,到底也是把他試出火氣來。

他要是真的能力不濟,聖上定會將他處之而後快,最難掌控的就是人心,他就算是投誠,聖上也不會相信。

所以他沒有想過投誠這一項措施,隨著來來去去的爭端越來越多,雙方的關係越發的劍拔弩張,再也無法緩解。

如果早些認識元初瑤,或許他可以給自己一個放棄掙扎的理由,起碼可以做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人。

“現在,人我要,自由我也要。”

祝秀喚來下人,將他挪到視窗處,斑駁的陽光落在他身上,驅散血流太多而產生的寒冷。

……

夏季末尾,日光還是火辣至極,可到了夜間,又有些涼風習習的涼。

元初瑤履行諾言,今日她、裴沐心、閆欣、聞如意,皆是窩在溫素的院子裡。

“你能行嗎?”

裴沐心看著跳動的火光表示懷疑。

閆欣手裡拿著一隻殺得白白淨淨的雞,不服氣的開口反駁:“才開始你就問我行不行,未免也太小瞧人,你且看著,我到底行不行。”

元初瑤同幾位小姐妹一樣,都是穿著方便的衣裝,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她拎著一串葡萄,時不時往別人嘴裡塞一個,期間也不忘給自己來上一個,左一個,右一個,一大盤的葡萄就沒了。

“誰會猜得到,眾人眼裡優雅動人的少女,會坐在這裡烤雞。”溫素看著幾人,實在是恍惚,到底是怎麼發展成這樣來著。

聞如意神情專注的添柴,這火好不容易生起來的,絕對不能讓它熄滅了。

燒火燒出經驗的她,提議道:“下次可去我家,我家有梅樹,換成梅枝燒,是不是烤出來的雞肉,也滋味不同。”

元初瑤眼睛一亮:“敦肅候府也有梅樹,若是不夠,去表姐家借一些來。”

裴沐心噗嗤一聲笑,下意識伸手一掩:“也就你敢說這等話,我若是敢動那黃梅,我哥決計會拆了我院子裡的葡萄藤架。”

元初瑤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還是沒忍住提醒:“表姐,臉上沾灰了。”

裴沐心驚訝的呀一聲,低頭一看,手指上不知何時沾到黑色炭痕,倒是烏漆墨黑的,掩嘴一笑時,恰好就蹭到臉側,難怪感覺碰到臉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手似乎變粗糙許多,觸感不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