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瑤發現,每次父親說殺了。

將士們只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有真的動手的意思。

“我們確實不是西域的人馬,我們是南淵遺民沒錯,不過我們如今也是北境百姓,此次是奉命而來,你們要是殺了我們,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領頭人一副不得已暴露的隱忍。

元初瑤眯起眼,忽而問:“北境的王,哪位王?”

領頭人瞳孔驀地一緊縮,剋制住不看向她,然而還是表露出來些許。

“看來派你們來的是王子,而不是君王,帶著蠱蟲而來的南淵遺民,北境王子還真是客套。”

她慢條斯理的說著,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模樣。

跪在地上的領頭人不自覺就彎了脊背,大冬天,冷汗順著額角就下來了。

原本就是打算真真假假,讓對方以為他們又一次說謊,是無路可走後的垂死掙扎,死也要帶上幾個墊背的。

沒想到會讓人一針見血的抓住重點。

元初瑤抓住的點太準,對方明顯反應不及時,露出馬腳而不自知。

旁觀的年輕將士終於把視線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原來不是有一點兒本事的世家子弟,而是藏得很深的世家子!

從一開始,他聽到少年說家中醫師說過蠱蟲方面知識開始,他就認定是某個世家子,並且立刻回想起大將軍帶了個人安插進其中一個小隊之中。

心裡頭不免還有些失望,大將軍竟然也會允許世家子來清道行動中歷練。

現在仔細想想,發現情況的是少年,現在抓住敵人痛腳的也是少年。

一定是不平凡,才會讓大將軍破例。

元初瑤不知道父親身邊的小將已經腦補了一個離譜的身份給她。

此刻她無比囂張的走到領頭人身前,一腳踹翻他旁邊那個長的最普通的青年,扭著臉,對著領頭人笑笑:“說吧,說還能戴罪立功,不說就生不如死。”

“不怕你們知道,我家醫師是個女子,她是個猛人,你們也知道,同樣的職業,擔任的是女子,總是別樣的不同。”

她踹完人,示意旁邊最近的小將,輕鬆的笑了笑:“扶起來,反正不會痛,給我練練腿。”

明明是很沒有多少特色的五官,笑起來卻有種另類的味道。

紈絝世家子的模樣,完美的體現出來,全然不像是軍中之人,講究見血的狠辣,少年似乎覺得這樣是個好玩的遊戲。

越是這種不當一回事的態度,越是令人毛骨悚然。

小將發現大將軍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還真就上前拎起那人。

元初瑤微微偏頭,輕笑一聲,沙啞的嗓音,在安靜的氛圍中,帶著點詭異。

毫無預兆,她一個用力把人踢翻,咔嚓一聲,似乎能夠聽到骨折的聲音。

小將面上緊繃,身形有點僵硬,不知為何,不是很希望這麼一個人來軍中任職,少年像是撕開循規蹈矩的畫皮,露出囂張跋扈、泯滅人性的一面。

“我說,別打了,我說!是慶明王子,我們是被逼迫的,我們是南淵遺民沒錯,但我們根本不會操控蠱蟲,他靠這個控制了醫仙谷的大部分人為他所用。”

領頭人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隨著身邊傳來的咔嚓骨折聲,顫著聲:“目的是清月公主的性命,如果可以攪亂南夏也是任務。”

元初瑤收斂一身的浪蕩子氣息,變得正經起來,“你身邊這個是你主子?”

領頭人以頭點地,咬牙不肯說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