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她也是紙老虎一隻。

好比那書本里寫的妖女,對戒色的和尚各種挑逗一樣,她也喜歡逗著冷靜自持的祝亦安。

在她看來,他就是個君子。

外人面前,他冷淡,熟人面前,他溫和。

第一次見面,只覺得此人巧言令色,與印象不同。

此後幾次,感覺他逗她的架勢,像是長輩逗孩子,逗得小孩兒哇哇哭,他就很歡樂,有些壞。

道明喜愛之情後,他變得收斂,不再肆意使壞。

倒是她,如愛撒嬌的貓兒,總是拱著他要梳毛一般,放肆貼近他,貪戀他掌心的溫度。

隨著每一次的靠近,越是喜愛離他近一些。

一開始其實有點抗拒這種不可控的心理,但隨著靠近的時候越多,她的不以為意,逐漸起了變化。

她越來越看重他,把他放到心上。

“或許你可以把娶我放到程序上。”元初瑤如此說著,頭一次把兩姓結緣放在慎重的考慮之中。

人總是活在不斷打臉自己當中。

想當初,她還覺得和他有個短暫的情緣即可,現在,嗯……果然還是長長久久的待在一起好了。

祝亦安凝視著眼前的少女,看著她略有別扭的模樣,微微失神,忽而失笑:“這一直都在我的打算之中,我以為你應該是知道的。”

元初瑤低了低頭,額頭輕抵在他肩頭。

太過聰明果然不好,如若一直在打算中,想來是需要等一切定下來之後,才會有決斷。

側面證明,他沒有準確的信心。

可能是因為皇位之爭還未分出高下的緣由。

除此之外,或許還有很多因素影響著這件事。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似乎都不容樂觀。

有一點倒是讓元初瑤比較歡喜,困難種種堵在前路,他也沒有想過放棄她。

所以她沒有多說什麼,默默拉著他空閒的手,左手託著他的手背,右手順著他的掌紋臨摹,閒適的享受此刻的安靜氛圍。

即便不說,祝亦安已然感受到她的雀躍。

突然就有些愧疚,他並未給出期限,這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但也不想因為他,困住屬於她的可能性。

如若他無法照顧她,也希望日後能有一人,陪伴在她身邊。

說來好笑,別人不知,他最是清楚自己的秉性,抓到手裡的東西,即便不喜歡,也絕不會隨手贈與他人。

現在卻想著,喜愛的姑娘另嫁他人。

他原本自信滿滿,娶她是絕對的,現在卻迷茫了,不知道自己佔著的位置,是否能夠繼續長久下去。

腦海裡回憶起許連夙看著他時說的那番話,他渾身有一瞬的僵硬。

元初瑤似有所覺,垂下的眼睫輕忽的動了一下,她沒有過於敏感的抬首看他,而是像什麼也沒有發現一樣,靜靜的玩著他的手。

“我要回去了。”她可以當做沒有察覺,祝亦安卻無法自欺欺人。

元初瑤從他腿上下來,笑容清甜:“我送你。”

兩人相隔恰到好處的距離,走到門口後,她望著祝亦安近乎落荒而逃的姿態,雙眸裡的笑意逐漸凝結。

她反身走到門口的屋子敲了敲,“讓小四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