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京城前,幫林蕭採藥的人都獲得回報,他們清楚林蕭醫術精湛,一個個笑得腮幫子泛酸才罷休。

望著這群憨憨的笑容,林蕭能夠真實的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籠罩住她的心頭,隨著那一剎那的包裹,有什麼東西被溶解了。

難以附加的輕鬆,使她驀然一笑。

或許她沒有徹底的掙脫枷鎖,但至少獲得了一刻的鬆緩。

比起林蕭此刻的舒心不同,元初瑤憂心忡忡,憶起一路上的種種,只覺得是風雨欲來前的雷電交加。

聖上上了年紀卻不腐朽,清道行動的過程,她父親定會一一回稟,許多人的目的就會擺在明面上。

如此沉不住氣,聖上決計會有反擊,屆時大家都是局中人,難免受到牽連,結果不可預計。

目前局勢看起來是聖上佔據優勢,但其他幾家真的就沒有一爭之力嗎?

此前祝亦荇等人,絕對還藏著許多底牌沒有使用,加上廉郡王這個將死之人。

元初瑤只覺得,別人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廉郡王說他要死了,其實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世事無絕對,敵對方的話要是真相信,怕是她才離死不願。

“你又在想些什麼煩人事嗎?”林蕭靠近窗邊支稜著下巴瞅著她。

雙眸清亮如水,好奇的模樣如伸完懶腰的貓咪,歪著腦袋靜靜的看著她憂愁,眼裡滿是不解。

元初瑤愁腸百結,滿臉苦澀:“是啊,煩人的事情太多,變化太快,我快要追不上時局。”

時局動盪,非一人能夠扭轉。

面上看著苦兮兮,實則她早在去年就已經派了人馬前往獵場附近縣城落腳。

為的就是早做安排,佔據先機。

清道行動並未對她的人有影響,走的都是正規渠道,元修爾經歷豐富,老練的融入當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清道行動經過當地的時候,她還看到他們留下的記號。

“你管那麼多幹嘛,護著你自己就行。”林蕭為了加入軍營做個軍醫,也是瞭解不少時局。

不是想要藉機做些什麼,而是大致瞭解一下,什麼人隸屬誰的盔下,不要輕易被別人利用去。

“你說得對。”元初瑤不由點頭。

眼看就要抵達城門,與其他人不同,元初瑤不需要去軍營報道,一如她當初怎麼加入隊伍中,如今也是怎麼悄然離隊。

“我先回去,我父親要是與你商議某些利益相關的事情時,你不要一味退讓。”元初瑤臨走前交代兩句。

林蕭手裡的藥方好使,父親決定不會放過,沒有她在,父親剝削起人來,絕對不會因為對方年紀輕輕就手軟。

指不定還覺得年紀小才好,年紀小好騙,能忽悠的合作,為啥要多花錢?

林蕭不解的扭頭:“你出賣親父,這樣好嗎?”

元初瑤瞥她一眼:“你要是願意無條件奉獻,我沒有意見。”

說著也不等她回答,驅使著馬兒,直接朝著內城的方向而去。

隊伍中的眾人早已清楚話癆是個貴公子,接受這個設定之後,她的一切突兀行為,都能夠自動自發的在心裡給她找好理由。

元初瑤一路避開人群,去了自己的小院子裡換下衣裳之後,解除易容的裝置之後,日日夜夜除了面頰偶爾清洗時分,其餘時間都是悶著不大透氣,此刻看著分外蒼白。